他把祁有岁忘在医院了!!!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祁轻筠只觉大脑顿时如同被一砰冷水浇下,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冰块凝结,浑身冰凉一片,似乎连血液都要倒流,直冲上脑门。
他浑身一颤,踉跄着扶住窗台,随即迅速反应过来,颤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穿好晾干的衣服,穿好鞋拔腿就想往门口跑去。
即使知道祁有岁不太可能还待在医院傻傻地等自己,但祁轻筠就是莫名有些心慌,心脏砰砰直跳,手脚发冷,恨不得立马飞奔到医院。
因为心中焦急,他动作不免大了一些,把向来睡不好的钟雪尽惊醒了,揉了揉眼睛爬起来,问祁轻筠,疑惑道:
“怎么了?你要去哪?”
“儿子还在医院!”祁轻筠穿好外套,没室内找了一圈没找到伞,用力掐着指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迅速想着办法:
“我待会去酒店前台借伞,外面雨大,你不要出来,我去找儿子。”
“我跟你一起去。”
一听到祁有岁可能还在医院,钟雪尽的神色也顿时紧张起来,一骨碌披衣坐起,爬下床迅速穿好鞋,就要跟着祁轻筠往外走。
两人一出门,还没来得及打开伞,就被雨打在地面上溅起的湿痕扑了一脸,空气中尽是湿哒哒的痕迹,无数雨丝落在地上打出一个个水泡,后又聚成小水塘,汇成一条条晶亮的溪流,哗啦啦顺着地势低的地方流。
天地之间,洒满了银丝,闪电一次接着一次,如同游走的白蛇般将天空撕裂地支离破碎,钟雪尽抬头看着几乎要被电光照如白昼的天,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神情大变,面色惨白,颤声对祁轻筠道:
“儿子他怕打雷!”
“别慌,这时候不能慌,说不定儿子早走了。”祁轻筠撑开伞,先给蹲下身给他卷裤脚的钟雪尽吃一颗定心丸,随即和钟雪尽一起,不要命般并肩冲进雨幕中。
“你刚刚让儿子在哪里等你?!”
钟雪尽挽着祁轻筠的手臂,只感觉手中的伞像是无骨的杨柳,被风吹的七扭八歪的,额发也被狂风吹乱,挡在眼前看不清前方的路,脚一踩下去就是一脚的水,冷意透过袜子往上蔓延。
远方乌云滚滚仿佛黑烟从无形的烟囱中冒出来,暴雨几乎像是瀑布般飞流直下三千尺,连带着钟雪尽的声音都被噼里啪啦的雨声打散,听不清楚,只能扯开嗓子喊:
“他会在原来那个科室吗?!”
“........我刚刚叫他弄完后在医院门口的标牌等我,不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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