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谢谢哥。”
钟雪尽抠了抠指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钟雪尽,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像极了猫崽子试探着伸出爪子:
“哥你真的不怪我吗?要不是因为我,妈妈也不会生病去世.......”
“......”
钟雪尽越提这件事,钟玉容就越生气。
他怒极反笑,豁然站起身,动作太大甚至打翻了桌子前的茶杯,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瞬间将心中的理智切割的支离破碎,冷声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背着我和爸妈一个人去旧工厂,面对那群极恶之徒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一个人逞强很好玩是吧?以为自己是大英雄吗就慷慨赴死?”
“你知道爸妈当时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爸爸看见你摔进火场的时候,甚至都气急攻心吐血了吗?你知道有岁站在火场外嗓子都哭哑了,醒来一直哭着要妈妈,怎么哄也哄不好吗?”
钟玉容说话跟连珠炮似的,流畅利落打一个磕巴,越说越恼火,越说越上头,横眉冷对,几乎要受不住口气里的怒意,吐出的话像冷箭般,刚刚好扎进钟雪尽最心虚的角落。
他每说一句,钟雪尽的头就低一分,到最后差点埋进臂弯里,抱着头缩在角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早就知道表明身份后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有些沮丧,整个人都快自闭了。
过去的结果已经酿成,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直面那些由自己无心造成的错误,尤其是钟雪尽这种习惯性把所有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性格,越想越难受,指尖攥紧头发,引起头皮绵延的刺痛。
他不断用拳头敲着自己的头,到最后越来越激烈,像是要发病了,祁轻筠见此瞳孔微缩,抓起桌上滚烫的杯子用力摔到地上,借着杯子碎裂的声音止住了钟玉容的话头,随即迅速转身攥紧钟雪尽的手腕,防止对方自残,接着用力把对方拖进自己的怀里,不准对方再乱动。
这是钟雪尽不知道第几次在祁轻筠面前做出异常的举动,但却是钟玉容第一次见到钟雪尽发病,整个人都有些懵,不敢相信这个有些神经质的阴郁少年竟然会是自己的弟弟,张了张嘴,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
“......哥,别骂他了。”
祁轻筠抬起头,像安抚什么小动物似的,慢慢拍着钟雪尽颤抖的后背,低声道:“所有错误的源头皆在我,你与其骂自己的弟弟,不如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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