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岁的眼珠僵硬地转了转,大脑艰难地消化着祁轻筠的话,半晌没动。
忽然间,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唰的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祁轻筠和钟雪尽惊愕的眼神中倏然站起身,表情沉凝地走到树边,忽然抱着脑袋蹲在路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口中还神神叨叨地说些什么,隔得太远了祁轻筠甚至没听清:
“.......”
祁轻筠和钟雪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完了”两个大字,尤其是钟雪尽,眼里的慌张都要溢出眼眶了,指尖不知所措地绞了绞衣角,齿尖咬了咬唇,嗓音断断续续地:
“老公,儿子他.......”
“没事,估计是真喝太大了,实在不行,我把他扛回去。”祁轻筠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站起身走到祁有岁,伸出手想要去拉祁有岁,却被对方警惕地躲开了。
祁轻筠动作一顿,有些疑惑地垂下眼尾,盯着祁有岁小小的发旋:“......”
祁有岁抬起头,一双黑润的眼睛像动物幼崽般湿润,瞪着祁轻筠,故意做出粗声粗气的模样:
“不许碰我!”
“.......为什么?”
祁轻筠饶有兴趣地扬了扬眉,蹲下身,将自己的手掌平摊在祁有岁面前,做出平等交流的姿态:
“我是你爸爸,为什么不许碰你?”
话音刚落,祁有岁的瞳仁顿时变的深邃起来,涣散的瞳仁也逐渐凝起了一抹光彩,像是清醒过来了似的,盯着祁轻筠,一声不吭:
“.........”
祁轻筠将手掌递到他面前,像是拿着逗猫棒逗自家猫崽的猫主人,声音温柔的就像春日飘飞在风中的柳絮,低声诱哄道:
“真的不跟父亲回家吗?”
“我不跟你回家!”一听到“父亲”两个字,祁有岁的反应顿时变的剧烈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睫毛忽闪忽闪,甚至还微微后仰避开祁轻筠的触碰,满脸写着“你这个骗子就是在骗我”:
“你不是我的父亲!”
祁轻筠试图解释:“我真的是.......”
祁有岁摇了摇头,努力伸出手比划着自己心中有关父亲的模样,掷地有声道:
“我父亲说了,我是小蘑菇,所以我的父亲,一定是一个会闪闪发光的大蘑菇!”
“你是骗子,我不能跟你走。”祁有岁越说越肯定自己的想法,因为酒精麻痹的大脑在某一个思路上如同脱缰的野马般一骑绝尘而去,让祁轻筠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而起有岁此刻的脸颊因为醉意泛起了粉色,完全不理会祁轻筠震惊的神色,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用指尖抠了抠地上的沙子,小声嘀嘀咕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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