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自己都穿着蓝白的病号服,端坐在院长身边,掌心撑着拐杖,看一眼院长,又看一眼祁有岁,满脸肃容,把院长搞的压力很大,战战兢兢,汗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额头,不停地推着眼镜腿,看上去紧张倒了极致。
院长年龄和钟知春差不多,亲手操刀做了无数个手术,面对重难手术连手都不抖一下的,临了了面对钟知春,还是露了怯,在报告打印出来的那一瞬间,甚至连自己的辞职报告都想好写什么了。
毕竟万一结果不尽人意,老爷子大怒之下把自己“发配边疆”,也不是不可能。
“董事长,您看看吧。”
院长心中翻江倒海,但面上只能勉强保持冷静,自己又不敢亲自公布结果,脑子一抽,直接双手摊平将报告平举到钟知春面前,硬着头皮道:
“您来。”
“........”钟知春闻言脸色很臭,脸上的皱纹动了动,随即用拐杖用力戳了戳地面,声音很不爽,用最拽的语气说着最蛮不讲理的话:
“我要是看得懂,还要你这个院长来干嘛?”
院长:“........”
他被内涵到了,却连声都不敢吱。
“幺儿,你来看。”钟知春看到他这个模样更来气,白了他一眼,回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钟雪尽,语气虽然硬邦邦的,但眼神很明显的缓和了下来,振振有词:
“有岁是你的孩子,你先看。”
钟雪尽:“........”
钟雪尽纠结地动了动眉头,指尖焦躁地绞着衣摆,半晌忽然转头,盯着一旁抱着寄安的楚却泽,把对方盯得汗毛都出来了,才慢吞吞道:
“小楚,你先来看吧。”
楚却泽:“........!!!”
我也不想第一个看!
几个人于是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最先看骨髓匹配报告。
毕竟谁最先看到,就等于是最先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在场的所有人无疑都将祁有岁视作最爱的人之一,尤其是楚却泽,他昨天那话虽然有玩笑的成分,但其中蕴含的认真,也是实打实的。
爱之深,忧之切,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院长视线在争吵的几个人之间来回犹疑,举到手都酸了,也不见几个人达成统一的共识。
他表情逐渐变得扭曲起来,正在犹豫要不要偷偷将报告放到桌子上休息一会儿,正纠结间,一旁忽然伸出一只白皙如凝霜雪的手腕,其下骨节分明,将报告夹在指缝里,轻而易举地将报告抽走了。
院长:“.........”
正在你推我让的三人:“..........”
他们见此,不约而同地微微一愣,面面相觑,默契地停下了争吵,专注地看着祁轻筠靠在桌边,将报告展开,蹙着眉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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