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茴!?”徐尧惊恐的看着上方有些清醒的人,“你...你醒了?”
燕茴抬眸,眼底仍是有些红,但比刚才如血的赤红好上很多,她费力的扯了扯嘴角,坐到一旁,倚着床,“抱歉,喝的有些多了,你没事吧?”
他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无不宣告她刚才干了什么挫事。
徐尧起身,自发的远离燕茴一米远,以防燕茴再次暴起,他小心翼翼的防备着燕茴,试探的问着:“你...你清醒了吗?你确定...你刚才是因为喝酒?”
那股逼人的气势,凛然锋利的杀气,眼中赤红如血,浑身上下充斥一股肃杀之气。
燕茴笑了下,眼神淡然,眸底却有一丝明显的疼痛之色,打趣道:“我刚才发了癔症,就是喝的有点多了,做了个噩梦罢了,胆小鬼。”
“我胆小鬼!?”徐尧见燕茴还知道嘲讽他,想来是正常了。
他气愤的指着自己的脖子,“你都要把我掐死了?还说我胆小鬼,你特么做啥噩梦了?”
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恐怖,像是承受了很多痛苦,一时间爆发出来,有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煞气和狠辣。
那双眼里的情绪,即使怨毒狠厉但...当注视着他时,他好像能感觉到一丝深沉的痛苦和不甘。
燕茴拿起地上的酒瓶子,晃了晃,还有酒,仰头喝了口,怅然若失的嗤笑一声:“挺恐怖的,会把人吓疯的那种,你还要听吗?”
“别喝了。”徐尧上前拿开她的酒瓶,却发现她虽然在笑,但眼泪却仍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下来,振聋发聩,震的人心丝丝发颤。
“哭什么啊?”徐尧抽出几张纸,他给她擦了擦眼泪,湿了一张又一张,他请求着,“别哭了。”
他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悲伤的燕茴,她哭的凶猛,好似把前半生没哭的眼泪都要哭尽。
“别哭了,你若想说,我就听着,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徐尧坐在她身旁,陪着她。
“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燕茴眼里像是沉淀了百世风尘,浓郁厚重,浑浊迷惘,“我梦到我变成一缕孤魂,在万千世界中穿梭,见了太多的人。”
徐尧静静听着。
“他们没有五官,全都是黑白色,在那些世界里,就像一颗颗渺小而又卑微的尘埃,所以....他们连人都不算。”
“那里的世界是冰冷的,无情的,冷漠的,所有人再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前进,做着一个又一个毫无意义的任务,投入一次又一次感情,一直磨着磨着,把你从有血有肉的人磨成毫无生气的机器。”
“无穷无尽,有始无终,你永远看不到尽头在何处,也越来越忘记自己一开始存在的目的。”
“然后呢?”徐尧看她突然沉默了起来,便顺着问下去。
燕茴抬眼“然后啊.....”她看着前方,明明前面是一堵墙,但她的目光好似穿越了墙,看到了一丝光亮。
“机器开始罢工,开始反抗,想着就算报废,就算被遗弃,也要变回以前那个有血有肉的人再死去,最起码,她有了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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