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犹清沉默走在被踏得光滑的路上,身后的城门已被关紧立了堵门的柱子,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螳臂当车。
“他们既封锁城池,便证明是暗中行事,想打齐国一个措手不及,今晚应当还是安全的,我们连夜出城也不晚。”十里在她身边道。
“如今齐国大军都在娘子关,西夏这是声东击西,假意在边关骚扰,实际竟不知何时越过北面群山,往渭州这根线而来了。”叶犹清闭着眼,咬牙道。
“不知原州的官府有无做抵抗,有无派人向京城传递消息,若是没有,那便糟了,待齐国军队到此,渭州早便被吞了个一干二净。”十里同样担忧摇头,将掌心磨得擦擦作响。
而渭州因为嗣荣王的原因,官府一直空虚,并未有州官领命在此,更是荒芜。
沉默了许久,叶犹清忽然开口:“我真要独自逃命么?”
一旁的十里顿了顿,猛地按住她肩膀,将她拉着转过身子:“叶犹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叶犹清摇头,推开十里。
之后她没再开口,而是默然走过熟悉的街道,拧眉思索。
一回到院子,便让十里督促大家收拾,今夜便离开,众人听闻战乱近在咫尺,震惊过后便开始忙乱,将包袱运上马车。
唯有辞柯一直跟在她身后,也不急着动作,最后还是叶犹清拉住她柔声劝说,这才将人劝离。
见无人在意她了,叶犹清这才定了定心神,走进了关着怜儿的房屋,打开门后,见怜儿正半躺在床上,合眼睡觉,听见动静才猛然睁眼。
叶犹清快步走到她身边,擦火点烛,待屋中亮堂了,才半蹲下来。
怜儿狐疑地看着她,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而有些眯缝。
“你应当有什么可以直接同皇城司联系的法子。”叶犹清淡淡道。
怜儿面色变了变,脸颊惨白了几分,颤声道:“你不是说……”
“我不杀你。”叶犹清温声将她打断,“但西夏的人马很快会攻打渭州,而如今齐国大军远在娘子关,待这消息散布到其他州府,州府上报再去调兵,此处恐怕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怜儿嗔目看着她,呼吸慢慢加快。
叶犹清也没急着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伸手摸出把匕首,将她腿上的绳子割断,怜儿忍不住轻叫一声,慢慢抬眸。
“有吗?”叶犹清又问。
怜儿看着她,眼神闪躲许久,这才慢慢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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