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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常玉想著,被娶來生孩子已經夠悽慘了,現在仲孫青陶的性慾就像被開啟開關的機器,一直停不了。像今兒白天夫子沒來教課,她整天被他剝光衣服在床上行房。晚上吃過晚餐,幸好他累了,三更後就呼呼大睡。
沐浴更衣後,卓常玉也躺著睡,可躺在睡得酣沉的仲孫青陶旁邊,她竟然擔心他又要了。
她睡不著坐起來,看他沒要醒她略為安心。
別人要是像她可以遇見這麼好的事,嫁進來吃香喝辣,什麼事都不用做,本來的丫鬟命轉大彎變富貴,又不用去青樓,就有人侍候著,一定都額手稱慶。可她,沒啥腦子的,卻怎樣都無法順應天命隨遇而安。
她現在有些怪罪都因在這裡遇見嚴崇臨,如果兩人沒這麼重逢,她肯定不會這麼胡思亂想。
女人不都要嫁人,男人都是好色的,別人家都可以撐過來,她有什麼不能呢?況且過幾年仲孫青陶肯定會再娶妻,那時她也是一朵黃花了,貼過去,他也不會要。
她忽然想起白天嚴崇臨說的:晚上花園池邊……
要去不去?
卓常玉輾轉悱惻,最後決定去和嚴崇臨說清楚她之前只是一時糊塗,不該與他踰越禮教。
她見仲孫青陶一樣睡得很熟,躡手躡足下床,輕輕的開門出去,沿著月光照不到的沿廊往花園去。
池邊,她上次夜晚經過,那兒枝葉茂密,相當隱密,嚴崇臨來了一年對這兒一定很熟悉。
“哎唷!”卓常玉沒提燈籠,突然撞到一個也沒提籠的男子,差點被撞倒。
“大……大少奶奶還未就寢,上哪兒?”
是韓總管,卓常玉雖然差點嚇破膽,還是佯裝鎮定,“睡不著出來賞月。”
韓天做賊心虛對卓常玉的說詞不置可否,“大少奶奶還是早點回去睡,更深露重容易著涼。”
“一會就回去了。”卓常玉沒問他要去哪,假裝往前行,走了幾步,她趕緊回頭,躲在陰暗處果然看見他在三夫人門前學貓‘喵’了一聲,門從裡面打開,三夫人頭竄出來左右探視,他竄了進去。
很明顯韓總管勾搭三夫人,這要是老爺知道還得了。
她來一個月都遇見兩次,會沒人知曉嗎?
她自顧不遐沒膽管,想起仲孫青陶脾氣上來會撕裂人的可怕模樣,她寧願裝不知道。
除非三夫人找她麻煩,她將當作握著這個把柄,看三夫人往後還敢當眾人面羞辱她嗎。
都這麼晚了嚴崇臨會來嗎?天這麼黑,要是他沒來可怎辦?
她到了池邊,不自覺往後看,拉起裙擺走著池邊,突然一隻手拍她肩膀,害她嚇一跳,差點叫出來,男人警覺用手摀住她的嘴。
她抬眼看,嚇一大跳,拍拍胸脯,是嚴崇臨,她安定下來。
兩人一起走到隱密處,她心裡想著,非要跟嚴崇臨說明不可。
“二少爺……”
“常玉……”
須臾,兩人一起開口,聽見對方也喊出自己名字,兩人同時頓住,尷尬萬分,不知如何再啟齒。
一會兒卓常玉開口道:“二少爺先說吧。”
嚴崇臨本要讓她先說,可她這麼說,他也就不推來推去,反正再怎麼不捨得總要說的。
“我過兩天將啟程去吳縣,我舅爺在那當縣令,前幾天來信,要我過去幫我謀個一官半職。”
卓常玉訝異。
他要離開了,所以他也不用擔心他們的事東窗事發,不用擔心她朝處暮秦、三心兩意。
只是,這不是很好嗎?她卻有些兒心痛。根本不需要她叫他離遠一點,他已經要離開了。
“怎不說話?”嚴崇臨見她低頭不語道,以為她會依依不捨,卻悶不吭聲,似乎不在意。
罷了!他們緣淺,這會散了沒機會再聚了。
卓常玉楞好久才擠出一句,“一路平安。”她想多了,嚴崇臨沒對她那麼上心的,是她自作多情。
“妳也保重。”嚴崇臨感到惋惜,然,這樣離開也好,他擔心兩人一個屋簷,天雷勾動地火,哪朝被察覺,下場就不好。
“我回去睡了。”卓常玉失望得好似不是從自己嘴中說出,遊魂般的走過嚴崇臨身邊。應該是太難過了,自己竟然一點都不難過。
嚴崇臨以為她會挽留自己,卻轉身離去,他心似掉了一半。
過了卻看見卓常玉竟然沒有離去,而是站在一處樹影下,簌簌的擤著鼻間淚液,見他走來,她悲從衷來道:“等你不來,若沒在這兒相遇,你是否忘了我們的盟約。”
“我沒忘,只是不到時候,總要我有功名,我才有能力與妳成親,可妳……妳……”無情的並非他。
“若不是你音信全無,我又怎答應我爹拿仲孫家聘禮。”卓常玉想來委屈,又想也就個把月,她又要離去,兩眼汪汪的淚流不止。
但嚴崇臨不可能帶她去,仲孫家知他要去吳縣會追去那兒的。
他將淚流滿面的卓常玉按在自己胸膛上摟著,原來她沒有對他無情,他知這一別恐怕今生無法再相會,但若不做這決定,在這兒也是看著她和仲孫青陶倆一天到晚形影不離,心情鬱悶,無處可訴。
兩人想著過兩天後即將天涯相隔,誰也不想離開誰的依偎,嚴崇臨的唇齒落在卓常玉的唇上,和上次分別前的景象一致,只是那次留下了殷切的期盼,而這回只剩下傷心。
卓常玉忘情的忘卻自己嫁作人婦,最後的時刻還貪戀著嚴崇臨的溫柔,不管自己是否違背婦道,就在月光下和嚴崇臨唇齒相依,肌膚相親,兩人也不管蟲鳴唧唧,夜深人靜,大地為帳,輕解羅裳,就滾在露珠沾濕的樹叢草坪,結合為一。
隔日清早,仲孫青陶睡醒,發覺卓常玉不在床上,以為她早起,他披上外衣,繫好絲絛,三步併兩步出去,見丫鬟端洗臉水來問:”我娘子呢?“
丫鬟道:”以為大少奶奶還在睡,沒見著人呢。”
“沒見著人?”仲孫青陶想了一下,跑進房去,摸摸卓常玉睡床那邊竟是冰涼的。
她早起?還是昨晚就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