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得继续在蓝地上班,姐姐,我觉得好烦,好痛苦。”季
然仍低着头,低低地说:“人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痛苦啊?”
任凭嘴上狠话说尽,她与沈瑞君的血脉却是断不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自己做到了,却还是回来了。
无论是因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就在蓝地,走沈瑞君给她定下的路。
沈瑞君的控制欲和对事业的强烈渴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这只掌控人的手又伸向了她身旁的人。
季然坐在车里,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咽喉,呼吸都不畅。
往事在眼前一一掠过,整个人又自顾自地陷入悲痛。
忽然一只微凉的手伸来,季然抬起头,才发现车已经停在路边一片阴影里。
“怎么回事,沈总跟你说了什么?”池今的手触及到一片湿意,惊愕地按开车内的阅读小灯。
暖黄的光影照亮女孩脸颊的水光。
季然摸了摸脸,心里低骂一句,好多年没哭过了,还是在池今面前,可真丢人。
可眼泪这种东西,怎会由人像水龙头想关就关,越抹越汹涌,最后索性不管了,转头看向池今,哽着声音道:“怪你!谁当初跟我说不能找别人,一对一的,转头就背着我去相亲……”
她越说越上头,去酒店堵车的路上心里的郁闷一股脑发泄出来,恨恨抹了一把泪。
“昨晚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说好的送上门让我睡呢?你个骗子!”
说完她不想听解释,扭头看向窗外,咬住唇。
窗外黑沉沉的,只有街口时不时闪过车灯的光斑。
池今愕然,缓声解释:“姜助理告诉我是应酬,我才去的。”
季然不为所动。
池今伸出手想去拉她,顿了顿,收回手。
窸窸窣窣翻动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车内异常明显。
季然的手被拉过去,塞了一个东西,她垂眸,朦胧的视线只看清,是一个细长盒子。
“我拖朋友买的,对陈旧的小疤也有效,昨晚我去朋友那儿拿药去了,回家看到你的消息很晚,想着今天你要早起去体检,就没有打扰你。”
季然手指
慢慢收紧,握住药盒。
摆摊手被烫伤这事,她没跟别人讲过,有一个前任问起,季然轻描淡写讲了摆摊的事,换来一句:“卧槽牛|逼啊!”
以至于季然自己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却忽然收到这样的东西,有人关心她手上一个可忽略不计的小疤。
在包厢里伶牙俐齿的人,此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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