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苒双眼一黑，大脑嗡的一声，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她的大脑短暂空白，身体上的剧烈疼痛又将她唤醒，她挣扎着爬起来，看着乱成一团的景象，微微颤抖着嘴唇。

她视线扫过前方的狼藉，看见华无歇正朝着钟离嫣而去，他已经不能算人了，现在破罐子破摔，不一定能留钟离嫣在世上，裴苒登时就急了。

她爬起来冲了过去，却被华无歇一掌重新挥到地上，眼看着华无歇离钟离嫣越来越近，裴苒瘫坐在地上，抓着身下的土，朝着空中一扬，那些尘土像是突然有了灵力，将那些鬼魂悉数击退。

钟离嫣被华无歇挥过来的灵力波动击倒，紧接着就看见华无歇一跃来到她面前。

她明明已经躲得很隐蔽了。

“青离，你去死吧，你死了说不定裴苒就没了牵挂，说不定她就能变得更强了。”

钟离嫣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声道:“落华，收手吧，这里的人都会死的，趁现在还没酿成大错，赶快收手，别再错下去了。”

华无歇仰天笑了:“青离，你觉得我还能收手吗？事到如今我已经没了退路，怪就怪裴苒，谁让她不听话我当初留着你，是不想让裴苒彻底失控，可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不听你的话了，既然这样，那你也别活了，反正我们这样的人，没了修为没了灵力跟废人有什么区别，我先送你下去，待会儿再让你的好徒弟下来陪你。”

他说着，举起手来，操控着傀儡朝钟离嫣扑去。

可那恶鬼飞到途中，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爆了。

爆成了一缕烟，风一吹就散了。

华无歇看着自己发黑的手掌，并没发现不对。

唯一能让他的能力失控的，就是裴苒。

他回头看去，这一眼，着实让他惊了一惊。

裴苒身上的红更明显了，那双眼已经不似人眼，更像是一只妩媚的狐狸，双唇鲜红像沾满了血，眼神里

仿佛藏了刀，要把她看过的每一个人都剐成肉泥。

疯了，裴苒彻底疯了。

华无歇先是一惊，取而代之的又是变态的兴奋感。

他最愿意看到这一幕，要是能亲眼看着裴苒把钟离嫣撕碎，上演一出师徒大战的戏码那就更好了。

可惜裴苒即便是入魔，对他的恨意还是不减，她双眼瞪着他，突然身子轻盈就飞了过来，一把掐住了华无歇的脖子，把他往死里捏。

华无歇在裴苒那纤细的手掌下挣扎着，扭曲的面孔还在笑着。

他伸手召出恶鬼来，猛地朝裴苒扑去，可这些恶鬼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来到裴苒身后时，转着圈不敢接近。

裴苒单手一握拳，恶鬼群悉数被她捏碎，如数十蚂蚁一般，被她一脚踩死。

华无歇抬起脚来踹在裴苒身上，裴苒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逼退几步，松开了华无歇。

华无歇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他脚尖点地飞了起来，刚一腾空，就被裴苒抓住脚踝扔到了地上，砸出坑来，裴苒上前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没有说话，心里只有个模糊的念头。

她恨，她要折磨他，折磨到他灵魂破烂尸骨无存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