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先行?
安有鱼只怔忡了片刻,便对难姑道:“替我谢过你家大小姐。”
“必定转达。”难姑应下。
“走。”安有鱼对小乌令道。
小乌赶紧应诺,略手忙脚乱地挥鞭,马儿走起,带动大车,慢慢驶过避在一旁的王氏大车。
安家大车刚过,王氏大车的窗帘被掀起来,夜十一的脸出现在车窗前。
她往后望着。
即使看不到,她也直直地望着安有鱼离去的方向。
许久,重回大车并转达了安有鱼谢意的难姑忍不住喊了声:“大小姐,时辰不早了。”
夜十一轻点下头,坐正身子。
大车缓缓起行。
她幽幽地问了难姑一句:“你说,当初我走便走了,是不是不应该在临走前还留一颗紫晶珠子给师伯?”
“安爷是大小姐的师伯,与马爷一样真心待大小姐好,大小姐委托之事,安爷自会拼尽全力去做。”难姑没有正面回答夜十一的话,只说了个事实。
“你说得对,即便没有紫晶珠子,只要有事关我的事情出现,师伯一样会全身戒备,以护好我为前提舍尽一切,不管后果是什么。”夜十一却听明白了,她浅浅笑开,心中的纠结一下子散开。
同时,她心里承受的重量又重了。
真心待她的人,她自真心待之。
既是真心待之,自然得护她们周全。
可她要做的事情太过危险,她也阻止不了她们助她,但若有朝一日,面对生死关头,甚至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她还能护得了她们么?
夜十一阖上双眸,眼酸得厉害。
…
邓娇娇之死,随着安有鱼成婚,不知不觉地平息了下来。
连邓娇娇的庶妹有意为嫡姐叫屈出气,接连在外明嘲暗讽地败坏夜家三兄弟的名声,在芳菲阁凑巧被殷掠空听到,三两下收拾警告之后,归家彻底没了动静。
到底是邓娇娇的庶妹想通了害怕了,还是邓千户知晓后勒令其不得再生事,总之不得而知。
反正在殷掠空看来,人家如何教女这样的家事,她管不着,只要事儿平息下来,结果好就好,过程不是很重要。
杨芸钗亦是这般想。
本来她们也不晓得邓娇娇之死是夜十一的手笔,是夜祥伤了腿儿却苟着不敢让夜家长辈知晓,后被安有鱼亲自提着药箱上门看伤,夜家长辈们方知晓,继而暴怒,扬言夜祥的伤腿好全之后,必得关进祠堂去同夜家列祖列宗思过个把月,她们才收到消息。
初收到消息,两人合计着分头行事。
殷掠空先往京城鱼蛇混杂之处,打探那几名胆敢对静国公府少爷下狠手的地痞,情况没打探到,反是和前去查嫡女邓娇娇之死的邓千户碰了个对头。
邓千户是下官,纵然对殷掠空在邓娇娇所雇用混混之地转悠感到事出有因,一两句话后问不到什么,他也不敢再往深问,更不敢强硬地问,只能任由殷掠空随便编了个缘由,继而作罢。
殷掠空一离开便与杨芸钗碰头,说了情况之后,正当她与杨芸钗都觉得几个地痞突然在邓娇娇死后消失个无影无踪,必然是有蹊跷之际,乔装成老妇到张舍与她们一见的北女,直接给二人带去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