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讽刺。
被父亲寄予厚望、转移无数财产相护的外室肚子中的“儿子”,最终成了个女儿;而他的亲生儿子,他到死也没能亲眼瞧上一眼,他到死也不知自己的夫人会生个康健聪慧的儿子,他还在怨自己命里该绝子。
被沈蓁蓁开口讥诮,小刘氏面露尴尬,沈冉冉仍旧发懵地看着跟前睥睨她的女子。
沈蓁蓁没有什么心情与这二人寒暄,待丢下这句绝情的话后,抬步进了大殿。
殿中佛主栩栩如生,好似亲临世间,沈蓁蓁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看着上方佛相,轻声:“如有来生,信女再不愿做沈家女。”
这声含泪的低声呢喃,只有在佛主身后的崔恕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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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蓁蓁落了面子,小刘氏心有难堪,原地定了片刻后,带着沈冉冉继续向前走。
二人走到大殿转角时,偶遇一位雪青色衣裳的女子,对方礼貌地朝她开口:“我是沈娘子好友,刚看沈娘子与夫人交谈,不知该得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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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雨不多时便停了。
从佛堂出来后,沈蓁蓁去与沈霁汇合。
见堂妹面色苍白不悦,沈霁皱眉去看崔恕,沈蓁蓁一向性子和善、行事得体,极少会将如此情绪直接挂在脸上,他担心是这位口无遮拦的崔四郎惹了人生气。
而崔恕不是什么敏感的人,根本没见到沈霁那一眼又一眼黏黏糊糊扫向他的眼神,他立在马背上,垂着眼思考:方才沈蓁蓁在殿中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就在三人各有各的沉默中,一行人离了开华寺,回了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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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忙碌间,“静月轩”竹林中的新笋再成林,时日已到了炎夏。
自古以来,女子的生辰向来不会大肆操办,除了有一个特殊,便是这及笄之年。
所谓“女子许嫁,笄而字之”,女子在这年满十五时方可出嫁,这及笄宴便会办得隆重,以给那些有意结亲的人家一个上门看人的机会。
六月初十,乃是沈蓁蓁的堂妹、沈家二娘子沈婳十五岁生辰,这日,沈府设宴款待亲友。
也是在这日,分别一个月后,沈蓁蓁再度见到了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