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是乞巧节,李灵说,按照传统,文帝和皇后会设宴,到时候公主郡主们都要前去,每人都会带着物品去,或是吃食,或是绣品,或是其他。
总之,要准备与“手巧”相关的物品,以此放在跪拜时前方的桌上,祈求自己心灵手巧。
李灵就来央求沈蓁蓁,替她做一些上回她在西宫这里吃到过的糕点。
沈蓁蓁这种最好面子事的人自然爽快地应了下,忙活了一整个后半夜加清晨才总算做好,结果不等诚玉公主来取,她就被李晤的人叫了出去。
也因此,沈蓁蓁在船上听闻诚玉公主在她这吃了些东西身体不适时,不由紧张万分。她是哪个地方的用料煮的不够熟,还是说,里面有什么对诚玉公主而言是致敏物的……
百思不得其解间,沈蓁蓁只得紧张地攥紧手中扇柄,默默祈祷公主能很快康复。
倏尔,有只茶盏递过她眼下了来。
“多谢。”
沈蓁蓁没甚情绪地接过来,口中da道谢。
然,杯沿刚触到唇边,沈蓁蓁的动作便顿住,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递茶来的手手指修长,手背白净宽阔,一看就不是她的婢女的。
沈蓁蓁怔怔抬头。
萧衍不知何时已经落座在她对面,此刻正若无其事地煮着茶。
“你做什么?”沈蓁蓁不解问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萧衍淡定道。
分明说的是他当前煮茶的事,这一句“明知故问”,却是很轻易就将她拉回到湖心那日的对话——
“圣上都定了的案,你有何本事去翻?”
“为何要翻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接下来的事,沈蓁蓁面皮子薄,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便言简意赅地问道:“你查到那日谁人在玉华宫害我了么?”
真是三句话不离她那些“交换”来的事。
萧衍淡淡瞥她一眼,点头“嗯”了声,“郑婕妤。只有她和张贵妃手中有那香,但那日的宫人里确实没有张贵妃的人。”
意料之中。
谁无缘无故害她是一回事,能不能报仇雪耻又是一回事。她问萧衍:“那你有什么计划啊?”
萧衍:“你最好不要知道。”
沈蓁蓁:“为什么?”
萧衍轻笑一声,幽幽地看她,轻飘飘地将她上下看了番。
他笑得暧昧不明,看她的目光很怪,视线似乎还定在她心口上几息,沈蓁蓁莫名其妙就想到二人在船上的事,腾地红了脸。
偏巧萧衍最是恶劣,见她如此,还故意问她:“你的脸怎突然这般红了?你是想到什么了不成?”
“没有!”沈蓁蓁脱口而出。
“哦。”萧衍一副显然并不如何相信的神色。
沈蓁蓁羞恼之际,干脆将茶盏往茶案上一搁,起身就要走。
然她刚起来一半,手腕便被人捉住,对方不知为何突然一个拖拽,瞬息之间,她人就跌坐下去,整个人直朝人怀中扑了过去。
“嗯——”
随着她的脸贴上对方的胸膛、手腕上一紧,只听得对方一声痛苦的、忍耐的闷哼,沈蓁蓁迅速看了眼形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肘直直撞上了某个,对郎君而言,至关重要的地方。
而萧衍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极重,她根本从他那移开不了身子。
这一下,她的脸臊得更红。
看着萧衍额上好似冒起了汗珠,沈蓁蓁紧张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拉我的。”
萧衍闭着眼,紧蹙眉头,这疼痛简直了。
他被沈蓁蓁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撇清关系,而不是问他的伤势,这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反应气笑。
若是他残了……他就真将这个小娘子娶回去报复。
半晌后,萧衍才恢复正常缓缓睁眼,眼一睁,就见怀中小娘子瘪着小嘴,仰着小脸,眼泪汪汪地瞧着他,就跟听到他方才的腹诽似的。
“哭什么?”萧衍不解道。
“你刚才脸都白了……”
“你这是,在担心我有事?”萧衍神色淡淡地打断她的话。
我是担心你有事的话,会连累到我啊,再说了,要替我报仇的关键时刻,你怎么能有事?
——沈蓁蓁心中如是想着,面上煞有介事地萧衍点了点头。
她的想法萧衍岂能看不懂?他心生无奈,就沈蓁蓁这样的,他真残了,也不会害她搭上一辈子。
萧衍忍不住叹息一声:“蓁蓁……”
沈蓁蓁敏感地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变了,可她还来不及有任何躲避动作,唇上就有了温软覆上。
“张嘴。”有人接着命令道。
沈蓁蓁也不知自个中了什么邪,竟然就配合上了,张开了贝齿。
不一会后,屋外有人来禀:“世子,诚玉公主一切安好。”
萧衍将躺在竹簟上的小娘子放开,抬头说了声“好”,接着抚着沈蓁蓁的发丝,对她道:“我今日要取第二个好处,你要敢再打我,锦云会跟先前那宫女换回来,你的仇,自个去报。”
沈蓁蓁瞠大水光潋滟的眸子,“你威胁我。”
“是啊。”萧衍眼露得意,“我方才还又帮了你,啧啧啧,你的债务越来越多了。接下来的条件些么……”
沈蓁蓁真想推他,叫他滚,不要他帮忙了。可她这样嫉恶如仇的人,孤苦无依的人,做不到。
这一回,对方得寸进尺时,她没敢再一巴掌呼过去。
沈蓁蓁被折腾得眼中含泪,手背因放在口中咬着避免尴尬的、她不知为何会发出来的声音泄出而齿痕斑斑。
有齿痕的,何止手背。
萧世子毕竟头一回,尚且生疏。
待萧衍半饱口腹之欲,眼尾泛红地抬首,转而直直看着沈蓁蓁的眼,想知道这个小娘子心中是何滋味时,沈蓁蓁却是忍着痛和肿,提醒他道:“你答应我的,你莫忘了,三日内解决……”
他都要忍崩溃了,她脑中还只想着正事呢。
萧衍垂首,再度啃了上去。
“嗯……”
沈蓁蓁放在他后脖颈上的手指收紧,紧紧抠住他的肉。
尾椎骨酥麻,浑身发烫,意识恍惚中,沈蓁蓁想,此人约莫真是属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