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红星服装厂。
大门口,几个广东口音的男女,被一个保卫拦在门外。
“跟你们闵厂长约好的,劳驾通知一声。”
中年保卫撇撇嘴:“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这样说。”
“前天被辞退的小李,就是因为听信你们这些的话,才会被开除。”
“所以别想糊弄我,真跟我们闵厂有约,你们打电话让她下来。”
两句话,把几人说得面面相觑。
“阿哥,别这样正直...”其中一人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包七块钱的红双喜香烟,就要往保卫兜里塞。
“这烟你拿着,行个方便。”
中年保卫往后退了几步:“干什么呢?你这种行为,是在强迫我犯错。”
“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们几个给拿下?”
义正言辞地呵叱,加上中年保卫怒目金刚的面容。
让这几位广东来的商客无计可施了。
他们想不通,之前无往不利的招式,为什么在红星这边就行不通呢?
确实,七块钱一包的红双喜香烟,绝对是块强有力的敲门砖。
但凡是吸烟的人,很难承受得住这种诱惑。
然而这里是红星。
一个商场女魔头管辖的地方,各种严苛的厂规之下。
别说是门口保卫,就算是厂里其他领导,也不敢行私。
不然被抓到,下场绝对是开除。
别觉得夸张,就算那些裙带关系深厚的人犯错后,找谁都没用。
因为女魔头的关系,比任何人还要更深厚。
所以在红星,一切只能按照规矩办事。
陈汉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所在看到大门口的场面后。
拿出之前准备的钢笔和信纸,在王诗语好奇地目光注视之下,写了足足一页。
做完这事后,陈汉把信纸叠好,抬眼看向王诗语。
“把车子开过去。”
王诗语若有所思地问:“让我把车开过去,是为了给保卫制造压力吧?”
“如果不能搞定保卫,那么你手里准备的这封信,将会毫无用武之地。”
“那么,你在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凭此真可以敲开闵红珠这扇门吗?”
来之前,陈汉已经跟她提及过闵红珠这人。
正是有所了解,才知道对方有多难搞。
凭借一封真可以搞定对方吗?
“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
“只要找出这个弱点,纵使对方再强大,照样可以攻克。”
说完这话,陈汉笑了笑:“开过去吧。”
这份自信从容的风采,也让王诗语更加好奇,信中写的内容。
瞥了眼陈汉手上那封信,王诗语压下那股在心头弥漫的好奇,重新启动车子。
大门口,阴凉处。
几个蹲守的广东商客,看到桑塔纳后,纷纷一笑。
“又来人作伴了。”
“桑塔纳也不行的,这招昨天就有人用过了,照样被拒之门外。”
“红星这位闵厂长实属难剃头!”
“没办法,谁让红星这块招牌响啊?”
在他们交投探耳间,桑塔纳停在大门口。
王诗语下车后。
尽忠职守的中年保卫,再次从门亭走出。
“也是来找我们闵厂长的吧?”
王诗语扬了扬手里的信纸:“劳驾,把这封信交给闵红珠。”
直呼闵厂长大名?
中年保卫眼皮子跳了跳,细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个身穿白色西装,气度不凡的女人。
再看坐在车里的那位青年,中年保卫默默接过信纸。
‘就这份气度,绝对是大有来头的人。’
心里这样想着,中年保卫脸上扬起一抹微笑:“稍等片刻。”
“劳驾了。”
目送中年保卫走进大门,直奔厂区,王诗语转身回到车里。
“管中窥豹,从一个保卫的素质,可见红星厂昌盛的缘由。”
一个保卫都能有这种素质,更何况是厂里的其他领导?
由此可见,闵红珠在管理和用人方面,远胜她不知多少!
陈汉面露微笑:“她是喝过洋墨水的人,见解与认知自然比部分人更为长远。”
部分人?
王诗语苦笑:“我就是这其中之一吧?”
“但是不可否认,跟这位闵红珠比起来,我确实要差她好几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