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呆在阁楼想了半天,直至几个小侄子和侄女喊他,陈汉这才回过神,收好桌面的钱,然后下楼吃饭。
黄昏下的小院里,加上刚回来的大姐夫沈龙,这个大家庭二十几号人,围坐在三张拼凑的八仙桌边吃饭。
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晚饭后,女人收拾碗筷,男人们趁着天还没黑,处理院子里晾晒的蛇皮和蛇胆、蛇鞭。
忙到八点左右,众人各自回家。
陈汉关好院门,开始准备药汤给刘瑾言泡澡,然后搂着妻姐入睡。
第二天。
陈汉去了趟县里,跟王诗语见了一面,顺道托她找人到家里装了部电话。
内部折扣价给完,这部电话依旧花了7000块钱初装费。
这个价格再添两万,都可以建栋三层小楼了。
装完电话,王诗语建议他买部大哥大。
陈汉一笑了之。
不可否认,这年头手拿一部大哥大,再别个包,确实很有老板派头。
可那玩意不实用啊!
重,且信号差。
出省接收全看运气,遇上雷雨天,要站在高楼才可以收到信号。
缺点多,价格也贵。
两万多呢,这钱用来给刘瑾言买药更实在。
接下来几天,陈汉除了去许阿嫲那里,其余时间寸步不离地守在刘瑾言身边。
越是临近许阿嫲推断的日子,陈汉心情越沉重,心头就像压了座大山。
这天晚上,刘瑾言泡完药澡,陈汉倒掉木桶里的药汤,在院子里冲了个凉水澡,然后锁好门窗上楼,准备逗妻姐。
“阿九,我疼...”
看到刘瑾言蜷缩在木板床上,满脸痛苦的样子,陈汉只觉得心跟着狠狠揪了一下。
只见他扔掉手里的衣服,快步走到床边将刘瑾言抱进怀里。
入手触及的冰冷,冻得陈汉打了个哆嗦。
可他并未放手,把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顺手扯过床尾那席垫脚棉被,单手抖开后,把刘瑾言裹得只剩一个脑袋露在被子外。
“别怕,我在呢。”看着她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牙关紧咬的痛苦模样,陈汉心颤连连,眼眶渐红。
担心她处于这种无意识状态会咬到舌头,陈汉掰开她嘴巴,然后右手放到她唇齿下。
下一秒。
陈汉瞪圆双目,低头看着咬住自己小臂的刘瑾言。
感受着被咬之处传来的阵阵剧痛,陈汉目光渐渐柔和,左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抚动,嘴里哼着一首当地小调。
这是刘瑾言最喜欢的曲调。
只因她喜欢,陈汉哼唱了几十年。
这首小调每个音符,陈汉早已熟烂于心,然而此刻他的哼唱声哆哆嗦嗦,饱含着浓浓的痛苦。
疼。
然而看到刘瑾言刚刚紧皱的眉头,此时完全舒展开,陈汉眼前一亮。
有效?
察觉她这变化,陈汉忍着小臂传来的剧痛,尽可能保持声调继续哼唱。
也不知过了多久。
感受到怀中的刘瑾言体温恢复正常,咬着他手臂的嘴巴也已经松开,陈汉连忙低头看去。
看着熟睡中的刘瑾言,陈汉长吁一口气,笑着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躺下。
帮她掖好被子后,看到她嘴角的血迹,陈汉轻柔地替她擦掉,随后站直身体,看了眼被咬破皮,有着两排牙印的右小臂,陈汉在伤口处揉了几下,微微皱起眉头。
“这种疼痛,能及她万分之一吗?”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