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可能是一种信仰，支撑着他要活下去。

江清河掀开厚厚的箱子，手电筒的光照耀在明显已经出现脱水症状的男人身上，她道：“伯父还好吗？”

程家成虚弱的睁了睁眼，意识恍惚，“你、你会不得好死的。”

江清河笑意盎然道：“就是可惜了，你可能看不到那一幕了。”

“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程家成费力的喘着气，“程易迟早会发现你的恶行的，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会不得善终的。”

“我的人生早就毁了，既然都没有光明，我又何必去奢望得到谁的救赎，谁的原谅呢？”江清河放肆的大笑起来。

程家成听着那笑声，头皮都在发麻，他畏惧的蜷缩着身体。

江清河的笑声忽然间停了下来，她扯住对方的头发，迫使着他高高的仰着头。

程家成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开她的束缚，奈何自己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力气，只得任凭她摆弄自己。

江清河道：“你知道当初你儿子为什么会执意娶我吗？”

程家成咬牙切齿道：“还不是你使了什么诡计，我儿子还不至于眼瞎到被你一次又一次欺骗还无动于衷。”

“所以说太聪明的人往往更容易反被聪明误，程易天真的以为把我困在身边就可以困住我一辈子，却没有想到引狼入室毁了自己的一辈子。”江清河拍了拍程家成的脸，“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程家成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你在说什么？”

“你儿子妄图报复我，想把我困在身边，可是他太蠢了，早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想法，让我死心，让我彻底失去了善良，你和露西有今天，全拜他所赐。”

“原来我儿子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娶你的。”程家成大笑道，“我还以为他糊涂了，看来他是舍身成义，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江清河掐住他的脖子，一点一点的加大着力度，“他确实是个好儿子，亲手将自己的未婚妻和父亲一起送上路，这舍生取义的精神，让我不得不叹为观止。”

“你、你会得到、得到报应的。”程家成呼吸不到氧气，瞳孔开始涣散。

江清河不怒反笑，“我说过了，你看不到这一幕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留在你儿子身边，陪着他白头到老，你安心上路吧。”

“我、我不会——”程家成说不上话了，视线慢慢的昏暗，他仿佛看见了程易小时候蹒跚学步的样子，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温馨的时候了。

“咚咚咚。”有唐突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江清河面无表情的往后望了望，将只剩下一口气的程家成扔回了箱子里，她就近选了一个角落藏起来。

“咯吱”一声，铁门打开。

程易拿着手电筒四下照了照，“看来真有老鼠，得找个捕鼠公司来瞧瞧了。”

头顶上的光一闪一烁，他再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的灯泡，扇了扇空气里那股霉味，“灯也坏了。”

江清河躲在角落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背影，他试了几遍开关按键之后，转身准备出门。

“咚。”有声音从箱子里传出来。

程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惊愕中转过身，视线落在箱子上。

江清河越发用力的捏着手电筒，双目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越来越靠近箱子的男人。

他的手握住了箱子把手，慢慢的往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