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柠低下头,两只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捏住了裙角,“我知道的,我只是想陪着他。”
“他现在还处于不清醒状态,很多东西都很模糊,你如果靠得太近,有可能只是负担。”
“裴先生,您不应该这么说的。”秦妈挡在江清柠面前,有些急,“三爷是爱着夫人的。”
裴熙不以为然,“那只是你们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说句难听话,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东西看着像是一回事,但实际上也只是我们自己想的罢了。”
“裴先生——”
“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只是不想你的一意孤行再给老三造成任何负担。”裴熙走出了电梯,“你也可以坚持己见上去等他,但身为朋友我还是那句话,别做只感动自己的事。”
秦妈于心不忍的握了握江清柠的手,发觉到她手心一片汗湿之后,更是心疼道:“夫人,三爷只是不想让您担心而已。”
“我知道裴先生的意思,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他说与不说,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江清柠跟着走出了电梯。
裴熙往着病房走去,“昨晚上你回来的有点晚了,公司上的事我都放在了休息间,你如果有时间,好好地看看,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是应付不了的,都可以问我。”
“辛苦裴先生了。”
裴熙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履行对老三的承诺,希望你也别辜负他之前对你的信任。”
江清柠坐在空荡荡的休息间,望了望堆积在小桌上那满满的文件,还没有开始看,就觉得头痛。
赵勤然站在门前,注意到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处理事务的江清柠,越发觉得今天的太阳有点方,他道:“她不知道老三去做检查了?竟然还能这般镇定自若的待在里面工作?”
“我说了一些话,让她打消了上楼的打算。”裴熙掩了掩嘴,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发虚。
赵勤然自上而下地审视了他一番,“我怎么觉得你印堂发黑,有大凶之兆。”
“虽然话糙理不糙,这些话她迟早都应该听一遍。”
“我大概知道你说了什么了。”赵勤然啧啧嘴,“你也说得出口。”
“老三现在这种情况对她而言,只是责任,法律义务上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结婚证,估计她现在连病房都进不去。”裴熙无奈地耸耸肩,“总有一天,她也会发现老三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了。”
“你怎么确定他们没有感情了?我瞧着老三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心塌地啊。”赵勤然犹豫着要不要趁没人的时候去把床头上的那张纸取下来,这越看越像是个笑话。
“那只是一时新鲜,你突然一天醒过来身边多了一个小娇妻,你不觉得好奇吗?总会想要了解一下她是什么人,日子长了,倦了乏了,没有记忆的感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赵勤然忍俊不禁道:“你这话听着如果没有经历过七八个女朋友背叛加欺骗,是总结不出来的中心思想啊。”
裴熙神色凝重道:“我只是想让她早点认清楚现实,别沉迷在过往,这对她而言,太残忍了。”
“我觉得你说错了。”赵勤然看向电梯间,护士正推着轮椅徐徐走来。
沈烽霖戴着墨镜,精神恹恹地坐在轮椅上,远远看过去,疲惫极了。
裴熙不明他的言外之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勤然斩钉截铁道:“我觉得老三从来没有忘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