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浩抻着脖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似有一种自己就算机关算尽，然而在三叔这里却被一语道破，他完全就是自己以为自己很厉害而已。

沈烽霖再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平淡淡，没有半分锋芒，他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话不需要我点破，自然一听就明白。”

沈天浩双手紧紧地抓着轮椅扶手，在沈烽霖的对视下，最终还是慢慢地松开了，他自嘲般苦笑一声，“我以为我很聪明了，至少可以靠伪装唬弄过所有人。”

“可惜你太操之过急了。”沈烽霖转过身，“我知道你父母的事在你心里落了根，你不会轻易原谅任何人。”

“三叔，如果是你，你会轻易原谅吗？”

“那你知道你爷爷是怎么去世的吗？”沈烽霖反问。

沈天浩眉头一蹙，“你想说什么？”

“我虽然不记得那一日发生过什么事，但有些事情不能细究，一旦细究，很多东西都会浮出水面，有些被刻意隐瞒的真相，就会血淋淋地摆在你面前。”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沈天浩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从你的避讳中，我似乎更肯定了，你说我原谅还是不原谅？”沈烽霖又问。

沈天浩低下头，双瞳发红，“可是我一无所有了，你不一样啊，你还有江清柠，还有儿子，还有一堆人跟在你后面唯命是从，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只是你认为的而已，沈家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完整的大家庭，没有那些利益，没有那些尔虞我诈，这个家，从来没有改变。”

沈天浩闭上双眼，浑身无力，“我回不去了。”

“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强迫你。”沈烽霖准备离开。

沈天浩忽然叫住了他，“三叔，我是不是很蠢？”

“你只是犯了个小错误的孩子。”沈烽霖单手握在门把手上，语气比之方才缓和了不少，“我安排专机，下午三点会送你去m国。”

沈天浩笑了，笑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惬意，他道：“我会安安静静地离开，不会再惊动任何人。”

阳光从窗户里涌进，温暖地洒在阳台上，微风里，有淡淡的青草芬芳。

沈天浩环顾了屋子一圈，不大不小的空间，他仿佛记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