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绎左手提着她的饭盒,右手提着她的书包,这画面,既诡异,又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温馨,她想到一首歌:左手挑着担,右手牵着马?打住。
两旁的树枝簌簌作响,白色花瓣像雪一样飘满翠绿的草地,她不想破坏这份宁静。
任绎转过头时看到的就是她痴痴的眼神。
“上车。”
任纾听话地钻进车里。
车来了她都不知道,任绎还给她开了车门,任纾脑海里突然想起刚刚陈女士说的“二十四孝弟弟”,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任纾坐上了后座之后,任绎就坐在她旁边。
整个车厢一片沉默。
任纾微微侧过头,看见任绎在闭目养神,她昨晚睡得很好,于是就这样头靠在前座上看着。突然,司机一个急拐弯,任纾的头猛得撞到了车玻璃上。
司机还在前面不停地道歉,一只大掌抚上她的后脑勺,手很凉,正好起了舒缓镇静的作用。任纾抬眼,看到任绎已经睁开了眼,眼里好像还有着责怪。
他在责怪自己?四舍五入就是担心啊。
在任纾为数不多的优点里,顺竿爬算是一个了。
她趁任绎“安抚”她脑袋的空隙里,决定与弟弟进行亲人之间友好的对话。
“你中考考了745对吧。”
任绎左手还放在任纾的头上,任纾整个人就像被他圈在了怀里,他低下头看见任纾期翼的眼神,最后点了点头。
“你真厉害,我和我朋友说,她们都不信呢。”
本来可以考更高的,结果因为吃了她带的早餐,任绎没有接话。
任绎从小开始,喝没煮熟的豆浆会闹肚子,吃溏心蛋也会闹肚子,结果,任纾在他考语文的那天,送上了完美结合的两样。
学校离家并不远,开车也就是10分钟的事。
可能是因为只有高三生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任纾快要迟到了,校门口根本没几个人。
任纾下了车准备把弟弟手里的饭盒和书包接过来,任绎没理,看样子要把她送到班级门口。
不过没走几步就听到同桌——许鸢的声音。
假期里她俩明明整天出门逛街,但许鸢还是非常热情地从远处就开始呼喊她的名字。
“阿纾,任纾!你等等我……”
任纾看到任绎皱了皱眉,太阳穴一跳。任绎皱皱眉,任纾抖三抖。
她条件反射地对他说“对不起”,说完又有些嫌弃自己自己的奴性。
任纾已经从同桌眼里读出了危险而又低俗的信息,以防许鸢说出令自己羞愤的话,她微笑着上前,及时捂住了许鸢的嘴,简单地给两人做了介绍。
“这是我同桌,这是我弟弟。”
一听是弟弟,许鸢的眼神不再散发污浊的光。
遇到了同学,任纾觉得没必要让弟弟继续送了,她非常狗腿地把包拿过来,让弟弟去操场打球。
“下午等我,你跟我一起回家。”
他这是要打一天的球?任纾没多想,高频大幅地点头。
任绎走之前,任纾一把拉住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包湿巾递给他,许鸢在一旁对任纾挤眉弄眼,又去打量任绎。
在上楼梯时,许鸢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和你弟弟相处模式太神奇了吧,你怎么对她跟后宫的妃子对皇帝似的,还是待在冷宫里的那种?”
“连你也觉得我弟气场强大,看来不是我的问题。”
许鸢白了个眼,突然又艳羡道。
“那你以后就不用让吴睿宣帮你做作业了啊,你弟弟回家了嘛。”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能让我弟弟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任纾一口否决,何况她也没那个胆子让任绎帮她做作业。
“你听听,你听听,我等着去跟吴睿宣告状去!”
眼看走到教室门口了,任纾示意许鸢小声点。
“谁不知道你和他‘玩得好’,你作业笔迹一换,谁也不瞎啊。”许鸢不以为意。
吴睿宣是任纾的男朋友,周围的人心照不宣。
“不过班主任从来没找过我谈话。”
“拜托,吴睿宣是理科班的高材生,胡老头巴不得你去祸害呢。”
“我还没死呢,你让她去祸害谁啊?”许鸢的头被人从后面重重敲了一下。
任纾闻声,扭头就看见了身后来给她送暑假作业的吴睿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