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在她身后叫她,“喂,瞎子,不在那边……”
任纾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跑了足足半个操场,她大口喘着气,终于在一个人身前蹲了下来。
……
任纾不知道为什么刚进操场,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坐在草地上,身边围满了人。
耳边许鸢一直在说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任纾一边跟着许鸢往前走,一边偷偷往那边看。隔得那么远,她还能看见任绎的笑容,真真是如沐春风,被女生包围的感觉很好吧。
她心里还没酸完,就看见任绎垂下头手撑在地上低下了头。
任纾的太阳穴跳了跳,她长久的愧疚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早使得她以任绎之乐为乐,一颗心就差按在任绎身上了,她不知脑补了多少可怖的东西,慌忙地甩开许鸢的手往那个方向跑。
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地蹲在了任绎的身前。
任纾摸了摸面前这人的手,冰冰的,她又凑过去想看看他的脸。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还是中暑?”
任绎抬起头,什么事也没有。
见任纾脸色苍白地喘着气,他蹙着眉,将任纾拉着坐在他面前,抽出被任纾拉着的手,用手背靠了靠任纾的脸,还好。
“我没事,以后不准跑那么快。”
任纾努力想要分辨他的神色,瞧不出什么,低头看见地上摊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再抬头便看见任绎的手上还拿着一支笔,顿时失去气力。
任绎看她一脸怔然,以为她还在担心,拉回了她的手低声说:
“真的没事,只是在帮别人解题。”
夏天的风拂过树枝桠,将枝条间的日光打碎,碎成稀稀疏疏的光晕,连同着身旁嘈杂的人声,脚步声散在各处。
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虚影,晃得任纾眼疼。
耳边只听得见她的乱无章法的心跳声和喘息声,她怎么能这样一惊一乍,就为了他一个动作?
她痴痴地看着任绎,半晌才垂下眼帘盯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喃喃道:
“你没事,我有事。不然,”剩下的话轻如喘息,“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你呢?”
久被迷雾遮住的人像慢慢清晰,任纾的喉咙像是被扼住,她不安地颤抖起来。
任绎正要低下头听清她在说什么,空气中传来他有些熟悉的声音,他起头,握着任纾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小纾。”
可怕的沉默,任纾如梦初醒般转过头,顺着任绎的视线,她看到身后笑容勉强的吴睿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