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韩珠玉神色大变,“吟霜,你是不是……”
话说一半便咽声,整个人楚楚可怜。
“是不是什么?”聂吟霜抬头,不耐烦问。
韩珠玉面色为难,欲言又止,表情复杂。
福至心灵,聂吟霜好像联想到了什么,陡然变色。
而后两人一前一后跑出酒馆。
馆中士兵你望我,我望你,最后盯着手中大腿,暗想莫不是有毒?
“你们看聂小姐那样子,是不是像怀……”一位中年将士迟疑道。
他媳妇生他家大娃时,就是这个反应。
时间飞逝,曹华贪污杀人案很快查明定罪。罪状之多,虽不如陈氏,也算恶贯满盈。
周武煦下令将之流放岭南,然在流放途中,曹华竟然被人劫走了。
陛下大怒,下令处罚了押解之人。
至此,由张府失火案延伸出的府尹贪污杀人案结束。
坊间有人传言,韩、苏两人在大理寺期间,一个拉下谋逆陈氏,一个拉下贪污府尹。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然也有人为苏希锦担忧。毕竟府尹是谢府之人,如今府尹倒台,苏大人相当于得罪了谢氏,前途堪忧。
只不等他们想太多,京城又开始盛传一事:聂指挥史独女聂吟霜未婚有孕。
此事更贴近百姓生活,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
“不守妇道,下贱。”
“无媒苟合,还怀了野种。”
“聂家怎会生出这样不知廉耻之人。”
“上个月那个聂吟风,不也是聂家的吗?兄妹两人都如此,可见是家风不正。”
两个月出了两件苟合之事,一件比一件出格。一时间京都女子贞洁与道德受到严重挑战。
传言甚嚣尘上之际,吴王进宫向陛下请罪,声称聂吟霜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那日皇姐中秋宴,有人在酒中下药,儿子与聂小姐不幸中招。事后儿臣与聂小姐悔之晚矣。又遇聂公子与韩小姐之事,才不得声张。如今聂小姐怀了儿臣之子,儿臣作为男人,不能令她遭受非议。儿臣请求父皇为儿臣与聂小姐赐婚。”
周武煦定定看向伏地的儿子,眼神凌厉,波涛汹涌。
吴王头皮发麻,不敢与之对视,伏地磕头,冷汗淋淋。
许久上面传来话,“你既说有人下药,那凶手是谁?”
吴王早有应对,“乃军中将士,因不满聂大人森严铁律,买通皇姐府中婢女,对聂家儿女下药。儿臣与韩小姐不幸受牵。那侍女与将士在事后均被聂大人和皇姐处理。”
当日宴会之事,新颖出奇,周武煦有所耳闻。表面上也算合情合理。
只他是何等人?四大家族中脱颖而出,坐稳宝座之人!
会看不穿他的小把戏?
“聂大人忠心为国,身份贵重。她的女儿亦为掌中宝。你既求婚,欲以何位待之?”
这是答应了吗?吴王心中欢喜,面上不显,“郑氏虽身份低微,然为儿臣育有两子,儿臣不敢辜负于她。儿臣恳求父皇赐聂小姐为儿臣侧妃。”
“还不算晕了头,”周武煦轻嘲,以聂家城爱女的性子,若没聂家默认,一个侧妃能了事?
吴王将头埋得更低。
不管怎样,只要目的达到便成。
“你自己选的路,就该自己承担。”周武煦背对着他,闭上眼睛,“下去吧,旨意不日便至。”
吴王狂喜,“儿臣谢父皇成全。”
有时候,周武煦是个慈父。二公主求婚,他答应。三公主养小白脸,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陈氏谋逆,被波及到的赵王,也只是不令其出入皇宫。
儿子一个个长大了,野心也跟着大了。他有制衡朝野的霸气,征战四方的霸气,然对子女却无能为力。
下午,吴王纳聂吟霜为侧妃之事便众人皆知。
皇室之事,平民哪儿敢议论?流言很快止住。
慈元殿,吕皇后气得心肝脾胃刺疼,那聂氏掌陈国兵马,何等重要?却被吴王那个蠢货捡了先。
吕皇后摸着脑袋,心瓦凉一片。
“娘娘消消气,”嬷嬷无声站于她伸手,为她按摩头皮,“适才相爷来信,让娘娘不要着急。吴王迎娶聂小姐,未必是好事。”
吕皇后舒坦地吁了一口气,“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本宫如何不着急?”
都什么时候了,爹爹还让她稳重。
吕相的话并非空穴来风,随着曹华倒台,京兆府尹的位置空了下来。
一时间京中许多人盯着这个位置。
庆丰九年十月,陛下下旨命楚王为京兆府尹。
京兆尹,掌京畿内一切事务,相当于现代首都一把手。
何等尊贵重要?
历史上都是陛下最信任之人担任,或为王储之人担任。
如今楚王为京兆尹,信号还不够强烈吗?
扬眉吐气几天的吴王一脉,还没缓过劲儿,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谢太师禁足府里只能干着急。
好在谢氏一族还是有人才在,谢家长孙谢卯寅,费时一年半,终于创建中央钱庄,功德圆满。
陛下遵守诺言,封他为刑部侍郎。
一个是正主空降头衔,一个是去年的承诺兑现,虽都为三品官职。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陛下心思:相对于空无一职的吴王,楚王更得圣心。
吴王迎娶聂氏,不知是得是失。
快入冬了,苏义孝种的辣椒完全成熟,一颗颗红润艳丽挂在枝头摇曳,如少女的耳坠漂亮惹人喜爱。
苏希锦让人将辣椒全部采摘回来,留下一些作种。剩下便让她晒干的晒干,切碎的切碎,努力做成辣椒面、辣椒酱、辣椒段。
苏府众人见状,如食砒霜,避之不及。
苏希锦汗颜,看来他们还没忘记上次辣椒带来的阴影。
抹了把汗,她不是轻易放弃之人,打定主意要将辣椒发扬光大。既然大家受不了主食,这不还有辣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