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莫不是也被人下药了?”华痴变色。
苏希锦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此毒可有解药?”
“有,其实不喝那茶,最多致幻昏迷,在身上戴一种叫凉寒草的东西,便能解毒。只不过此草对女子身子伤害极大。我那里有百解丸,妹妹待会去拿几盒过来,随时带在身上。只要不是鸩毒之类的剧毒,都可解毒。”
便是鸩毒,也能延缓其发作时间。
苏希锦瞬间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层保护罩,安全而踏实。
一得到药,便给府中人配了一颗。
韩韫玉一行人乘了几日马车,终于赶到了苏希锦当初换乘水路之地。
“这就是轮船吗?”孩子的声音总是这般清脆童真,“本殿下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船!”
“殿下,”身后的宫女小心翼翼为他搭上披肩,“船上河风甚大,您病方好,仔细着了凉。”
六皇子撇了撇嘴,任由她为自己披上,斜眼见韩大人身边也有一宫女送衣,却被他身侧之人拦住。
他眼睛乌溜溜一转,将双手背在身后,抬着下巴走过去,“夫子未免不近人情,那可是本殿下身边的宫女。”
“殿下恕罪。”韩韫玉面色清冷。
“嘁,”到底是老师,若不是有病相罩,他也不敢太过分,“我们还有多久到岭南?”
“一月。”
“这么久?”六皇子嘴里嫌弃,嘴巴咧到了后脑勺。
好呀,这么久不用回宫。
转眼想,一个月将与夫子朝夕相处,不免心里发怂。
哎,愁啊愁。
韩韫玉面无表情,眼里无波,一袭白衣脱俗绝尘,宛如水中仙。
六皇子脑中一转,“夫子,水里有什么?”
不等他回答,飞快回到,“我知道,水里有苏大人。”
身旁的男子缓缓侧身,漆黑的眸子清凉一片,“论语,十遍。”
轮船飞速前行,两岸青山向后倒去,空荡宽敞的河面传来六皇子的哀嚎声。
惠州临海岛屿,礁石遍地,巨礁围绕的中心,高大的火把熊熊燃烧。
火把围绕的空地,一人披星戴月,半跪着身子,看向火把中央之人。
“如今岸上情况如何?”那人问。
“苏大人建议多帮一,兴修水利。潘大人下令兵曹的人全部出动,帮助三十七个受灾村庄复工复建,恢复生机。”跪着的恭敬回。
“苏大人?怎么又是她。”那人喃喃,“莫非她就是神镜说的异星?”
跪着的人不敢回答。
只听那人又道,“雪娘不听话,意欲背叛圣女,脱离控制。你找个机会提点她,否则就将她推出去。”
“是。”
…………
不知潘大人如何解决的财政问题,总之重建之事有条不紊进行着。苏希锦每日看看各村上报的近程,整理数据。
说到数据,倒让她想起一件事。之前朝廷让统计人口和田产等数,因着水灾被中断了。
而今还得派人接上进程。
这日她正在家老书时,门口说玉华公子登门拜访。
“让他出去。”
不等苏希锦作答,就被进来请教功课的忆辰阻止。
他似乎很不喜欢秦楼楚馆之人。
苏希锦停笔,认真想了想,“让他进来吧。”
那家伙对苏府布局,耿耿于怀好久。
不过恐怕要令他失望了。
“你这府上怎的这般简陋?”人未至,声先到,“白来一遭。”
忆尘怒目而视,苏希锦垂眸温书。
他摇着扇子走进来,对瞪着自己的人置之不理。失忆了的蠢蛋,等那人到惠州,只怕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斗不过。
“若要看布局,请自便。若有事相商,”苏希锦眨了眨眼,“还请直说。”
他手拢扇子,一指干站着的某人,“重要之事。”
其意不言而喻。
左右他的功课问完了,苏希锦让忆辰下去。
“啧,为了我,你让他出去,说明奴家在你心里的地位,高过他。”
苏希锦白了他一眼,“严肃点,说正事。”
她可是有夫之妇。
他耸了耸肩,捏起兰花指,“教我下棋呗。”
“你不会?”
这可真是稀奇,堂堂春风楼头牌,醉春风楼主,竟然不会下棋。
她上下打量他,目露怀疑,“你这头牌灌了多少水?”
“术业有专攻,你以为人人都如韩大人那般?”
“那确实,”她点头,将他气得够呛,“你比他差远了。”
气也没用,有求于人,“教不教?”
“好处。”
“势利眼的女人,”玉华公子恶狠狠说,“当初你来惠州,我看在老乡的份上,救你一命,还告诉你那么多消息,否则你能轻易在惠州立足?现在倒问起我要好处来。”
苏希锦抿嘴,眼里带着笑意,摆明了不松口不撒鹰。
“罢了,”他让人端了把椅子坐下,“昨日司法参军奚大人出城了。”
“哦。”
“往南边。”
“哦。”
“去了海边。”
“嗯?”
“见了海盗。”
她抬眸,“说了什么?”
“不知,”这回轮到他无言以对了,“醉春风的业务还没涉及到海上。”
苏希锦心下思索,挥手让花狸准备棋盘。
司法参军奚大人,他与蒋家不是一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