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泯转身对着华阳说道：“让苍山的家人来照顾他吧，不要让人碰他的身体，明天大概就能醒过来了。”

华阳点点头，出去给苍狗子跟他的母亲叮嘱了一番。

在苍狗子与他母亲的千恩万谢之中华泯与华阳离开了苍山家。

路上，华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张口欲问：“父亲……”

“回去说！”

还没说完，华泯就打断了他。

华阳只好闭口。

安安静静的跟在了华泯身后向家走去。

刚回到家，华泯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华阳。

过了一会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些年怨我吗？”

华阳一愣，他想了很多父亲可能说的话。

却没想到从来不会跟自己温声细语说话的华泯，居然会对自己说这么一句。

华阳自己也问自己怨父亲吗？

小时候面对他的严厉，又怕又怨。

怨他为何不能好好对自己说话，为何不肯告诉自己母亲的事情，为何要自己学这学那，为何别的孩子只是识字算数，而自己要读史读经读医术。

等等等等……

可是渐渐的自己读了很多很多书之后慢慢却自己懂了。

甚至自己去郡城见识过那里的繁华，他也变的懂事了。

不去做父亲不喜欢的事情。

“不怨您。”

华阳灿烂一笑。

看着面前阳光的少年，华泯渐渐的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对他太严苛了。

父子之间好像从来没有交心的谈过。

华泯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说什么，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自己儿子了。

因为自己从来没问过他想要什么，好像自己让儿子干什么，儿子就会去干，从来也不会埋怨一句。

“你喜欢修炼吗？如果喜欢，我可以教你，你那个师父不太靠谱。”

听见父亲这么说，华阳心里突然有些不适应。

父亲好像第一次问自己喜不喜欢一件东西。

突然想一口去答应，可是……

“我想自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知道您可能已经了解了我所有的事情。”

“咱们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不过您放心，我不会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听见华阳这么说，华泯又是一时语塞。

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也行，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出去闯一闯，不过……你还是得注意安全。江湖很危险，在外面，没有人值得你去信任。”

“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去京都，我们本来就应该是已经死去的人。”

华阳重重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走？”

华泯又轻轻的问了一句。

华阳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什么时候走？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离开家，这两天想着离开之后却一直在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瞻前顾后了好久，却没想到，最后是父亲主动开的口。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这句说出后华阳低下了头，到了这一刻他突然不想走了。

不想去闯那未知的江湖。

他想要平平静静的陪着父亲，他心里这一刻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他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可是不能在父亲面前流泪！

他使劲想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憋会去。

但眼睛却越来越模糊。

一滴眼泪轻轻的落下。

打在了地板上。

溅起一朵小小的花儿。

“对不起……父亲……”

华阳的声音很不争气的有些颤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