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1
长春街,街口西北角,府河酒吧。
此时夜色已深,周围行人很少。帮会械斗,意外没有波及这里,虽是万幸,但客人却更少了,酒吧里几乎是空荡荡的。
刘日辰和廖若兰坐在角落里,喝着咖啡,互相注视着。
廖若兰轻声说:“这些日子,我和我的那些记者朋友,一直和各种各样的国军军官接触。不过,我一直没发现和孙继科观点相同的人。”
刘日辰同样轻声问:“他们的想法,都是在城郊设防?”
廖若兰说:“是,都是这种想法,不过是稍远一点或近一点的区别。”
刘日辰低着头,陷入很深的疑虑。
他忧虑地抬起头,万分担忧地说:“这样是不行的!这样绝对不行!在城郊设防,只会损失更大!对民心的影响更坏!”
廖若兰无奈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刘日辰向她摆摆手,“我不是责怪你。我再说一遍,这也不是你的任务。”
廖若兰又说:“我得到一个消息,不知是否准确,似乎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军委会要开会,研究制订武汉的防御计划。”
刘日辰点点头,“我也得到这个消息了。时间太紧了!你们记者,什么时候走?”
廖若兰说:“大约还要呆三四天,或者四五天吧,我说不准。”
刘日辰说:“利用最后这几天,再试一试吧。”
廖若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但她心里却很忧虑,不知能不能碰到一个老刘需要的国军军官!官阶低了恐怕都不行!最好是一名高级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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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外交部在一元路路北,是很大一栋西洋式楼房。
此时,整栋楼里,大多数窗口都是黑的,只有少数几个窗口里还亮着灯。
其中之一,就是外交部亚洲司司长高宗武的窗口。
他看了看表,时间还早。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火气又升上来了!
他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抓起电话就拨了一个长途,打给上海的刘寅贵!
长途电话要在中间转接,足足过了十分钟,他这个电话才算打通!
“哪位?”刘寅贵在电话那头问。
“我!高宗武!”他心里的火气再次飙升上来!
“哎呀,高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刘寅贵听出他口气恶劣,急忙问。
“刘先生,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在上海采购的货,是你好心帮我出的资,还帮我租了船!我很感谢!但到了武汉这边,他们拖拖拉拉,不尽快给我往重庆运,却存在杨庆山的仓库里!结果怎么着!武汉帮会翻了天!两边放火!把我的货也给烧了!刘先生,你说,这算怎么回事!这个账怎么算!”
17-2
上海多伦路,刘家大宅子里。
刘寅贵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正在接听高宗武的电话。
他正准备睡觉,却接到高宗武的这个电话,听着他在电话里絮叨了足足五分钟!
在上海的报纸上,他早已知道武汉洪门和篷船帮大打出手,场面十分凶险!但他没想到,这场械斗,却波及到高先生的货上!
说起来,他当时出资让高宗武大肆采购货物,只是为了掩盖那三十箱货!并且顺利运到武汉!这是他和杨庆山在电话里商量好的!
他对高宗武说的很清楚,“本儿是我的,利是您的。我估计,应该有对半的利!”
高宗武肯冒险掩护他这三十箱货,就是看在这对半的利上!
按照他原来的计算,高先生得了利,将本儿还给他,所以,他是不亏的。
但现在,高先生的货付之一炬,很明显的,他的本儿是要不回来了!
可是呢,他听高先生的意思,似乎还想要那对半的利!这就叫他为难了!
但是,他再为难,也不能得罪高宗武这样的高官!
他说:“高先生,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给杨老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商量一个办法,再给您回话,您说这样好不好?”
高宗武也是个聪明人,立刻听出刘寅贵的意思,似乎一切还有机会。
他说:“那好,我等你的电话!希望你尽快拿出一个办法来!”
刘寅贵挂了高宗武的电话,立刻一个电话又打给杨庆山。
也是费了一些周转,才算接通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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