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仍然是这个事!池家躲得过初一,却可能躲不过十五!
洪门杨庆山,一定不会放过篷船帮!迟早还会再动手!
怎么办!如何化解或消弥!池珺思考了一早上,仍然拿不定主意!
她考虑到最后,唯一的办法,就是听一听奶奶的意见!
17-11
这个时候,陈子峰叉腰站在汉正街上,脸上却渗出一股杀气!
胡所长给他的那张黄裱纸上,粗线是街,细线是巷,粗线和细线构成的格子里,则是大小不等、新旧不一的仓库!
武汉绝大多数仓库,都在这一带。武汉绝大多数货物,也都是在这里进出!
他现在做的,就是一间一间去查看这些仓库!这么多仓库,真不知要查到什么时候!
那个混蛋田中富!还有他身后的何贵湘、白崇信等人,为了吞没那些药品,真正是费尽了心机!把药品藏在这里,真好比把绣花针藏在大海里!
陈子峰虽然一脸杀气,一肚子愤懑,却也毫无办法,只能一间一间去查看!
好在多数仓库都开着门。不时有马车、板车或者搬运工,在这些仓库里进进出出,搬运那些货物。汉江里停泊着无数大小船只,都是装运这些货物的!
他们三个人一间一间地查看。
也有一些仓库是锁着的。他们只好记下来,等下回再来查看!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却并没有查完多少仓库!
管仓库的人问他:“长官您要干什么?”
陈子峰向他吼一声:“让开!老子要查看你们仓库里的货!”
看守仓库的人,看着这三个身穿军装,头戴钢盔的国军士兵,哪里敢拦他们!
17-12
池珺让李妈端了一盘小点心,悄然穿过东夹道,静静走进池老太太的后宅。
只见她老人家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双手掌心相对,目光内视,正在练内气。
池珺在旁边的方凳上坐下,接过李妈端来的小点心,放在老太太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片刻,老太太放下双手,撇着嘴说:“丫头,又来烦我!”
“奶奶,我估摸着,您也该结束了。”池珺微笑着,小声说。
“说吧,别憋着了!”老太太仍然垂着眼睛,似乎很不耐烦地说。
“您老人家的大事,自然要请您老人家的示下。”
“我老人家,能有什么大事!”
“奶奶,再过几天,就是您老人家的七十大寿了。这个事还小吗!”
池老太太终于睁开一点眼缝,一线锐光射出来,斜睨着孙女,鼻子里却怪哼了一声。
“丫头,你那点贼心思,是不是要用到我老太婆头上!”
“孙女斗胆,是!”池珺的声音,细若游丝。
“那怎么着,大操大办,可劲儿砸钱!”池老太太声音不高,却很有力!
“是!”池珺轻声回答。
“找一个宽敞地方给你耍!”
“是!”
“张灯结彩!广请贵客!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孝顺!”
“是!”
“一台红火戏唱通宵!”
“是!”
“丫头,你怎么知道人家会来听你的戏!”老太太的眼里再次射出锐光,盯着孙女!
“孙女妄猜,想听戏的人,必来!”池珺声音低,却很有力!
池老太太一动不动地坐着,双目低垂,双手指尖相对,似乎又陷入到冥想之中。
池珺同样一动不动地坐着,慢慢按摩着奶奶的胳膊。
她一张脸,此时玉一般白!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池老太太沉思许久,终于轻声说:“初一的戏,挪到十五唱,总归要唱!是不是!”
池珺神色凝重,牙齿早已咬得紧紧的,“是!”
池老太太睁开双眼,盯着孙女,“那就唱吧!不过是一出戏!天塌不下来!”
池珺双手握着池老太太的胳膊,低着头,一动不动。
许久,她无声站起来,肩背挺得笔直,昂首走出了后宅。
池老太太目光锐利,盯着她的背影。片刻,她站起来,猛地一掌推出去,竟仿佛带起一阵风,呼啸吹过!
1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