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峰说:“这很正常。有时候,听一个月两个月,都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强虎、小乔他们都干过这种事。这很正常。”
他这么说着,就把脸转向李学海,多少有点期待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李学海却相当紧张。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甚至有点颤抖。
陈子峰笑着说:“学海兄弟,看样子,你那里监听到什么东西了,跟我们说说吧。”
李学海舔了舔嘴唇,看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说:“我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一点经验也没有,全是张哥教我。我倒是听到周佛海和陈春圃打电话了。”
一听到他这个话,所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并且认真地看着他。
他说:“后来没什么人了,我重新听了录音,就把他们的通话记了下来。我念一遍,不知你们能不能听懂他们的话。”
接着,他看着手里的纸,就念了起来:
“今天,一九三八年十一月一日,上午九点零六分,周佛海给‘堂侄’打电话。他说:春圃,我佛海。‘堂侄’说:周主任,我是春圃。周说:春圃,你昨天说的事,我考虑了一下,这是很好的事,你应该更热心一点。再与赵老板见面时,要表现出你很重视此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堂侄’说:明白,明白。周主任,我们真要干这个吗?周说:要不要干,怎么干,你都要听我的电话!此事至关重要!‘堂侄’说:好,我明白,我要表现出很热心的样子来,是吧?周说:对,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他要见你,就提前告诉我,我告诉你怎么办!‘堂侄’说:好,我明白,我明白。”
李学海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他们的对话,就是这些,一个字也不少!”
陈子峰向他伸出大拇指,表示对他的赞赏,然后回头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盯着他们,眼神也变得严厉起来了。
乔艳芳说:“第一,两个目标通话!第二,他们要做一件大事!第三,这件事和洪门赵时甫有关系!第四,周佛海很重视这件事!还有什么?你们谁来补充?”
其他人都点点头,没有什么补充的。
陈子峰说:“很好,小乔概括得很全面。他妈的,肯定有事!今后继续听,一定要听出是什么事!否则,老子睡觉都睡不着!好,其他还有什么事!”
接下来是冷月说的,关于在袁琴心家里安装窃听器的经过。这次没安装成,这倒没什么。有意思的是,那个姓袁的女人相当机警!无论是奔跑还是搜身,都很利落。
冷月笑着说:“我真看不出来,她的身手,比小贼都利索!”
这些情况,都是陈子峰知道的。他心里的疑惑是,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8-7
杨庆山的宅子里很安静。
下人都休息了,只有杨老板和崔槐坐在客厅里,互相注视着。
“一个小贼?”他疑惑看着崔槐,“你找了一个小贼?”
崔槐上身前倾,微笑看着杨庆山,“先生,我是这么想的。赵老板要拉拢葛二那伙人,葛二却有点端架子。您说,如果我再去找葛二,他的架子还不端到天上去了!”
杨庆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似乎隐约察觉到他的想法。
崔槐笑了,“您一定猜到了。赵老板拉拢葛二,一定有他的目的!但他有什么目的,却不肯说!所以,我考虑,我们也准备一个小贼!到时候,咱们看情况再说!您说呢?”
杨庆山终于露出微笑,点头说:“好想法。崔兄弟,我真没白把你叫回来!我的生意你都知道,我就是想借赵老板的码头,把我的货运过来!”
崔槐说:“先生,我明白。那些货,还是我从上海杨柳街里弄出来!我也希望找个好下家,卖一个好价钱!不让我白费力!”
杨庆山大笑起来,“崔兄弟,咱们想到一起了!这个生意里,也有你一份!”
崔槐想了一下又说:“我就是不明白,赵老板弄几个小贼,想干什么!”
杨庆山轻声说:“我们随时盯着吧,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我迟早会弄明白!”
8-8
文墨巷,电台小屋里。
冷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女人的钱包,递给萧安城,“他们都看过了,就你没看。里面的钱给狗子了,剩下就没什么东西了。你也看看吧。”
萧安城打开钱包,里面只剩下几个硬币,还有一张高宗武的名片。
他把钱包张开到最大,却在钱包的角落里找到一个曲别针。他盯了一下,就把曲别针和一个硬币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然后微笑看着大家。
桌边的人都有些惊讶。他们都是特工,并且经验丰富。这么两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单独看,都没什么,但合在一起,就给他们特殊的感觉。
甚至可以说,这两个东西是一种特工组合!是在特殊情况下使用的!
但是,它们也实在太普通了。要说它们毫无意义,也是可以的!
所以,他们都没说话,而是继续看着萧安城翻那个钱包。
若有一双眼睛旁观,就会发现,冷月看着萧安城的眼神里,藏着一丝狡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