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某与尔等同在!太子殿下便在身后,今日谁若是敢退半分,一律以军**处!”曹讽用森严的语气道。
众人为之欢呼!
已经没有退路了,今天赵昕便是伤了一根寒毛,曹讽的前途也彻底没有了,与其让赵昕以为自己怯弱,不如站出来玩命。而曹讽的这个决定,也着实让赵昕对他的看法提高不少。
“未必有先祖之智,有先祖之勇,也是一件好事。”赵昕低声道。
刘易见事情难改,连忙跑到二楼上去,嘱咐把守床弩的将士,在马匹冲击过来的时候即开射,务要迟疑。
“可太子殿下的吩咐是——”
“今日若是太子殿下身上磨破一层皮,你们便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吧!”刘易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
“属下明白!”
刘易这才走下来,笑呵呵地看着赵昕,好像什么也没有做一样。
赵昕懒得在乎刘易的做法,吩咐道:“点火!”
行令官令旗落下,对面顿时开始举火引燃绑在马尾上的秸秆,霎时间,马鸣动天,吃痛的马匹下意识地开始奔跑起来。
而这些马匹可是由铁链相连的,一匹马开始奔跑之后,数十匹重装马匹一齐奔跑起来。哪怕是明明看见了眼见的刀剑等尖锐之物想要闪躲,只是尾巴的灼痛让它们丧失了理智,铁链的拘束更约束了它们的方向。
身临其境,明明不过是数十匹战马而已,却好像将整个天地都踏碎了一样,赵昕的眼睛被这些马匹充斥,再无他物,只看见一些微小的身影一点点变大,甚至好像能够透过铁甲之后,看见马匹满布血丝的眼睛。
庞大的轰鸣声,赵昕甚至陷入了空耳状态,意识都短暂地丧失了。赵昕从未见识过这等场景,毫不夸张地说,赵昕被吓得呆住了。
“给我打起精神来,稳住阵脚,绝不能乱!”****,还是曹讽的一嗓子给赵昕喊了回来,很难想象,真要是战场上赵昕失去了意识,会是怎样可怕的状态。
二三楼的床弩先后发射,因为射程最远,弓弦释放的时候,和枪响也没有多少区别,箭矢在摩擦空气的过程中,发出凄惨的声音,往天上看去,甚至捕捉不到箭矢飞行的轨迹。
床弩还是强,哪怕是这种重装马匹,被射中之后,也是贯穿重甲,马匹登时倒地,但其他战马冲力尤在,硬是带着这匹倒地的战马冲击。
铁甲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刺耳至极,对众人内心是莫大的考验。
床弩纷纷,先后射倒十数匹马,基本上无一偏离,几乎摧毁了第一排的马匹,但是之后还有三四排,这些马匹踩着前面倒地的同类尸体,还是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冲击过来。
马匹践踏之地,鲜血横飞,肉块凌乱,一些马匹的肠子被撕扯地流了一地,一些倒地的马匹其实还有气息,如今被这践踏而过,除了最后一声哀鸣,再无生机。
床弩威力确实大,但是一轮之后装填时间尤其长,基本上用不了了,曹讽多少是将门出身,临危不乱,指挥着弓弩队射击。
很可惜,绝大部分的弓箭都被重甲挡下了,寻常箭弩便是射中马匹,也很难对其造成致命伤害,反倒刺激其凶性,更加疯狂地往前冲撞过来。
沙石在震颤,地面在震颤,整个天地似乎都在震颤,扑鼻的血腥味袭来,赵昕脑海甚至有些紊乱,霎时间天旋地转,勉强靠着佩剑不倒。这不过是模拟战争而已,若是真正的战场,又会是何等景象。
“不能退!”曹讽高声喊道,维系众人士气,只是他的声音是显得如此地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