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继宗谨慎本分,没有什么声名在外,好的坏的都没有,要不是皇亲国戚这个身份,也就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罢了。
不过地位摆在这里,苗家的钱财不少,宫中赏赐每年就动辄上千贯,更不用说一些人为了请托求办事,选择走苗继宗这个路子,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在京郊之地,苗家好像有三百亩上好水浇菜田,是直接供给宫内的,是暴利。此外,苗家还开设一些小店铺什么的用以盈利。农工商三界并跨,自然少不了放贷,但凡干产业的,有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借钱放钱。
当无数双眼睛从赵昕身上转移到苗继宗身上后,结果其实已经注定。
“当今太子的姥爷借人钱财,收利逾倍!知法犯法,罪无可赦!”
“当今太子表里不一,一边打压他人放贷,一边让自家人放贷,贪得无厌,性尤可鄙。”
“当今太子……”
赵昕完美的金身出现了一些缝隙与裂痕,如今再去争辩苗继宗放贷一事发生在法令出台之前,并非知法犯法已经没有意义。
借苗继宗放贷之事,他们最终指向其实就是赵昕,通过抹黑赵昕改革初衷而最终推翻这项改革。
原本被压制地溃不成军的敌人,如今凭借此事,竟然统一在共同纲领下,强烈要求处死苗继宗以儆效尤。
不提私情,从法律上看,真要是以这个罪名将苗继宗杀了,那整个汴京恐怕可以堆出一座十数丈的京观。
然后是人情,无论如何,苗继宗都是赵昕的外公,赵昕要是真的杀了他,恐怕从此之后和母亲苗氏要老死不相往来。
反对派就是看准了赵昕陷入法律与人伦的两难境地之中,疯狂鼓噪舆论,短短时间内,风向几乎由西而东,越来越多的百姓怀疑起赵昕来。
群众的力量自然是伟大的,可是需要有坚强的组织引导,正确的理论指导,否则就容易陷入内斗之中。
老实说,赵昕想象过许多种可能性,许多可能面临的困难,但是牵涉到苗继宗身上,还是没有预料到的,没有办法,他的存在感真的是太低了。
“你打算怎么做?”外界的风声,即便是苗氏不想要听见,最终也不可能完全脱身,她用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赵昕。
自古天家无情,她这个儿子会作何选择呢?
“儿臣必死保姥爷安全!”赵昕如是回答道,深邃的眼眸下,好似星空一样令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