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回军,对于黄师宓而言不是问题,因为他没得选。黄师宓作为侬军的军师,好像是军队二号人物,很多战略谋划也出自他之手,但是并不意味着侬智高会放任他随意培植自己势力。
比如这一次黄师宓出城后,侬智高就派了专人来监督,还是两个,是侬智高的堂兄弟侬建中和侬智中。
侬智高除却派专人监督外,为了避免当初侬夏卿投降的事情再演,黄师宓带出去的人马大部分都是侬族人,还向他们灌输宋人要灭侬族的观念。
如此,这支队伍直接投靠宋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得不感慨,领导没有这么好当,特别是这种玩命的事情,更是需要慎之又慎。
没有取得预定战果,就要先行回军,黄师宓虽然心中不满,可是也只能够回军。真要是说什么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恐怕那侬建中与侬智中兄弟要先行法办了他。
可是出城好出去,回去就不好回去了,宋人暗探遍布,自己这边风吹草动对面都知道,倘若宋军在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这三千人怕是要折损不少。
为此,黄师宓找来侬建中与侬智中兄弟,用最近仅有的些许缴获摆下宴席,商议回城一事,点明回城的困难。
弟弟侬智中虽然名字里面带了一个智,却是个十足的莽夫,侬智高撤兵的消息昨日就已经到来,结果现在黄师宓才姗姗提及此事,怒道:“大哥让咋们回去,你个大头巾只管带人回去便是,商议这个商议那个,你莫不是真不想回去,想要背叛大哥!”
旁的可以忍,此事黄师宓则是不能忍,因为涉及到最重要的忠心层面,他拍案起身,震得营帐沙沙作响,酒盏滚落在地,酒水四溅。
“某虽不才,对陛下的忠心可是不下两位,陛下起兵以来,可是某随侍左右,几番出生入死,自问肝胆不亚于比干。某这般效犬马之劳,陛下也未曾质疑过某一次,尔等自问有何功何劳,胆敢在此狺狺狂吠。”
侬智中一直都看不起黄师宓这等躲在后面出阴谋诡计的人,被黄师宓这么一激,若不是侬建中拉着,必然要起身与黄师宓较量一番。
哥哥侬建中起手道:“小弟莽撞,不知礼数,冲撞了军师,敢请军师看在初犯的份上,就容过小弟这一次。”
黄师宓却不依不饶了起来,“以下犯上也就算了,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在外一直说某要叛逃是怎么回事?当真以为我耳朵聋了,什么都听不见?要么自己抽三十个嘴巴子,要么出帐领三十军棍!”
侬智中红着眼睛,好像一只被逼疯的野狗一样盯着黄师宓,“黄师宓,你这狗贼公报私仇,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特意借着此事来整我是吧!我告诉你,今天除非是大哥来了,否则谁也不能打我!”
至于哥哥侬建中看黄师宓的眼神也变得不善了起来,骂便骂了,动手是几个意思。黄师宓如此这般颇有几分小肚鸡肠,真以为他在军中一应号令皆可通行是吗?
黄师宓反倒自顾自地笑了出来,有恃无恐地道:“不服军令,按令当诛!尔等兄弟若是不尊号令,某现在就正法了你们。且看陛下是更看重某,还是看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