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简单描述了一番自己对庆功典礼的所见所闻,道:“天子本意劝功,以彰明德,奈何群臣不许。况且一跃六级,骤然把将军你扶持入高位,将军当真觉得是幸事吗?”
群臣不许,也不见太子殿下帮他们说话呀!大家出生入死,不就是为了博取功名,荣归乡里,结果赵昕玩这么一出,倒是让他们看不懂了。
但是能够说的也就是说这些了,要说得再深一些,就不适合公共场合说了,甚至私底下也不好说,只能够看个人悟性。
信使最后道:“朝中关于论功行赏之法,尚有争议,尔等只管灭贼便是,该是你们的少不了,得不到的不要妄求。此外,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多问的不要问。尔等只需要明白,要记得太子殿下的好。”
信使离去,一群人面容各异,樊圣看向宋巡道:“这,殿下之意——”
“不该问的不要问,只管办事便是。你对各地土酋比较了解,有劳你传令各土酋,让他们来参与武院开办大会。”宋巡淡淡道,声音不起波澜。
众多武院学子散去后,广南西路宣抚使余靖以商量战后事宜的名义请求一见。
是的,余靖请求来见宋巡,请再仔细看一遍这个说辞。即便是宋巡真的领了指挥使之职位,与余靖相比他的地位也是不如的,但是眼下余靖却主动来见,所谓商讨战后事宜一事,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余靖在侬智高之乱中,表现得实在是不堪入目,尽管有宋军积弊的缘故,但他本身军事才能也不及格,治民尚可,治军则漏洞百出。
赵祯给余靖说服宋巡这一任务,否则就治他败军之罪。倘若真的治罪,依照惯例,余靖肯定被贬为州刺史,应该不至于被贬为通判和判官。到那个时候,就官位而言,余靖和宋巡就一样了。
余靖成为了赵祯的说客,但是余靖真的没有多少信心完成赵祯交代的这个任务。宋巡心思缜密,能够在众多武院学子中脱颖而出,负责统管所有军队,水平在线。
此战中,连番设计分化瓦解侬智高军队,又证明了他的水平远超常人。小小年纪,有这等心智,哪怕本是没落贵族,自小经受白眼,也太让人害怕了。
这种人,依靠金钱,美女和地位很难拉拢,成功率趋近于零。能够拉拢他的,只有关于未来的美好前景。但是这一点,或许是跟着赵昕这个太子殿下会更好一些。他为什么要冒着背叛的骂名归附天子呢?
天子希望天下无党,或者说天下皆是天子党,可是又怎么可能呢?历朝历代你甚至找不到一个没有党争的时代。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但是无论难度有多大,余靖都必须来,尘世浮沉,谁人不是为了名利二字,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余靖又怎可能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