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不第还可以说宋朝对南方士子刻意打压,但是这兵败受辱,可是他自己选择去做这些事情的,和宋朝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非要说是因为宋朝搜集太紧,导致他不得不如此吗?
对于黄师宓而言,反攻大宋,几乎成为了他活下来的执念,吃饭想,做梦想,好像人生的唯一追求一样。
一路步行,一身布衣的黄师宓见到了李日尊,身处甲士包围之中,黄师宓毫无畏惧之色,仅仅是起手,甚至连鞠躬都没有一下,道:“罪臣黄师宓,拜见太子殿下!”
幕僚近臣忍不住开口骂道:“大胆,区区一败军之将,面见太子,竟然不行跪拜之礼!”
黄师宓看向走近的卫士,轻蔑道:“昔日韩信先弃霸王,后离汉王,看来殿下身旁无萧何之属,不足以王天下。”说完,直接一挥袍袖,朝后走去。
原本一直看戏的李日尊见黄师宓真的要走,前脚都已经出了殿门,终于站起身来,道:“淮阴侯背水一战,先败赵,后逐燕灭齐,三分天下,是为王佐之才,汝败军之将,何敢自比淮阴侯?”
黄师宓踏出殿门的那只脚收了回来,看着起身的李日尊,态度恭敬许多,但也不过是躬身行礼而已,道:“汉王先入关中当王,项羽背盟,**栈道,屈居一汉中之地,若无韩信,至多一秦主而已。侬智高眼界狭窄,起兵之初但谋一邕州之地,非某执谏,何来搅动五岭,令宋主夜不能寐一说。其先胜本属侥幸,后不听我言,前不能收复汉地民心,后不能安抚众夷之心,前后无依,终是一流寇耳,身死族灭概是天理。”
幕僚骂道:“侬智高命你出兵击宋军,尔不服号令,招致大败,阵前逃逸,是为无能。今辱骂先主,是为不忠。似尔之辈,取豆腐自戕则是,竟敢来此狺狺狂吠,自比韩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某请军外出,本意牵制宋人,使其不敢全力围城,奈何侬智高受宋人奸计,以我将有二心,竟匆匆召回,宋人遂得以于沿途设埋伏,虽神人下世亦不能改命!良禽择木而栖,某既看清侬智高虚实,便知其败亡无法改变,不若保存有用之身,寻一有道之主。”
黄师宓继续推脱自己的责任,但是事实本就是如此,要不是侬智高突然召他回军,根本不可能中了宋军的埋伏。说到底,还是侬智高内部的各个派系间不信任。从战术上看,黄师宓的建议没有问题,反而有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幕僚近臣还想要继续指责黄师宓,但是李日尊挥手拦下了,今天既然选择见黄师宓一面,就是存了吸收此人进入班底的想法,三言两语,黄师宓的水平已经展现而出。
“先生不远数百里来到升龙城,敢问有何教我?”这一次,反倒是李日尊躬身向黄师宓请教。
黄师宓回拜,而后道:“某在升龙城已有一月,其间对局势也有了解,当今之际,宋人狼子野心,必欲南侵交趾。宋人兵锋必强,然水土不服,久必生乱,北部州县可弃尽弃,待其强弩之末,可大破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