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沛馠见大家进了酒坊,当下乐以忘忧,立刻快步跟上。
因为是四方桌,揽月便同姵罗挤在一张条凳上落座,酒坊“二哥”见她二人的容姿仙貌也是神摇意夺,不免目注心凝呆立在桌边,忘记了自己原先是要来做什么的。
打这一入墉城城门,但凡见到她们的百姓皆是这副神貌,原先殷揽月还是不自在的,现在也略有些适应,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而穆遥兲他们三人也能体会“二哥”现在的心情,毕竟都是男人,大家头一遭见到揽月的时候的心情也不会有多少差别,权作理解。
终于还是聿沛馠主动挑起了个话题,戳了戳二哥道:“二哥,大哥今日不在酒坊?”
二哥这才连忙收敛了心神,堆笑道:“今日墉城不是年祭嘛,定酒的人许多,这会儿子应该是给知府张大人家送酒去了。这几位朋友虽然是头一次来我们‘浮生寂’,聿兄弟你是应该知道的,我们‘浮生寂’的酒是全墉城最受欢迎的。”
聿沛馠对穆遥兲他们点点头,肯定了二哥的自夸不是空口奇谈,沛馠道:“是,我下山行任务之时去到各地城池中的酒馆,还真是‘浮生寂’的酒最为醇香。”
二哥含笑问道:“那么不知诸位今日欲喝点儿什么酒?豉酒、淮源、重糜、云露、烧刀子、状元红、还是金浆醒?是聿兄弟最常喝的华亭熟酒,还是只有本店独有的爇心香?”
穆遥兲礼貌答道:“我们几个并不饮酒,你就让聿兄弟点自己喜欢的酒来喝吧,给我们一人一杯清水便好,权当做陪他进店歇歇腿脚了。”
二哥略有些失望,但依然笑着对聿沛馠道:“那聿兄弟要点什么,还是华亭熟酒?”
聿沛馠刚要点头,聿姵罗忽然插嘴道:“你不是说他常喝华亭熟酒吗,那喝起来多没趣啊,有没有他不常喝的或者没喝过的酒啊?”
二哥思想前后,略略皱眉道:“这......其实小店的酒聿兄弟都经常......喔!还真是有一样聿兄弟只是尝过一口而已,再未曾点过。”
“哦?”聿姵罗来了兴致,总之她是不会让聿沛馠好过的,聿姵罗道:“那就它了!”
二哥有些踌躇,看向聿沛馠,见聿沛馠正在朝自己摆手,便回应聿姵罗道:“这酒啊,正是本店独有的‘爇心香’,可是这爇心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喝得来的,聿兄弟倒是尝过一口便嫌苦涩吐掉了,恐怕姑娘你点不得它。”
聿姵罗挑着眉斜眼看着聿沛馠道:“哦呦,这天下还有聿公子喝不得的酒啊?即使那么难喝,那你们酒坊干嘛还酿造来售卖?”
二哥笑了一下,又道:“诸位有所不知啊,爇心香并非所有人都觉得难喝,敢问姑娘可知,但凡饮酒者原因为何?”
聿姵罗不明二哥为何问这种简单的问题,眨着眼睛随口回他道:“或寻欢或解愁?”
二哥“哈哈”爽朗笑道:“对。爇心香是解愁酒,凡喝它的皆是‘所爱不得,有情待诉’之人。”
“也只有这种心中苦涩、哀哀欲绝之人喝它时,口中反而是清泠甘爽,否则在寻常人尝起来便是尖酸苦涩难耐,根本喝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