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故弄玄虚道:“墉城百姓皆以为槐月是成仁取义、殚精竭虑致死,实则不然,那只是当权者们施放出的假消息,目的在于遮掩许多年前龌龊不堪的真相。这真相啊,也是我进了衙门当差时带过我的老衙役趁着酒兴偷摸告诉我的,我倒也不是有意保守这个秘密,只是来问我槐月之死的人,至今为止也就姑娘你一个而已。”
揽月凝眉道:“照你所说,槐月之死果然另有蹊跷。”
“何止蹊跷啊,简直是惨绝人寰啊,一个白衣飘飘的瘦弱女子,死的时候据说尸体落在水中,等办事的官差从九水湖里打捞上来的时候,身体血肉模糊、残缺不全,听说啊那背上大片的皮肉已经被万千浮游盘踞在其上啃噬,更可怕的是,槐月没有舌头,两只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眼珠,血淋淋的。你们想啊,槐月之死绝对不会像传闻那般简单,如果就是坚守祧庙以戾化戾,何至于死得如此惨不忍睹?后来仵作验尸以后大惊失色,说槐月的那双眼珠是被人活生生剜出来的。”
“啊!”聿姵罗脸色煞白,用手捂住了自己惊唤出来的嘴。
穆遥兲和聿沛馠也是惊讶之色,好在他们是男人,方壶山清水洞一战时村民的残肢断节也没少见,还能稳坐在长凳上。
揽月的脸色凝重,她现在已经肯定,梦中的白衣女人应该正是守庙人槐月。
揽月看向秦寰宇,发现秦寰宇也在看着她,给了揽月一个肯定的眼神,她的猜测确已得到了证实。
揽月追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槐月的尸体现在何处,又何至于如此对待她?”
“怪啊也就怪在这里。老衙役说啊,就这么一具残败的身体竟然还有人争着抢着要呢,就譬如那弱水庵里老道姑,叫什么魏希夷的,她就又哭又闹,说槐月是她从小养大的义女,一定要将她的尸体带回庵里安葬。结果你们说怪不怪,等老道姑去领尸身的时候,槐月的尸身竟然已经不见了。”武生故作神秘之态。
“那老衙役可有说过,槐月可有其他亲人,若说弱水庵在西郊,距离祧庙应该不远,总不至于自己的义女受如此重伤而不知吧,老道姑若是真心关切,又如何会纵容让槐月死去?”揽月急切问道。
“诶呦,姑娘,你这问题也太多了,我也就是听说而已,况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弱水庵你也见着了,就只剩下断壁残垣了,那老道姑在槐月死后没几年时间也死了,听说死状也可凄惨了,整个西郊村子都被一把火烧了,活口一个没落下,据说连条狗都没能活下来。要我说啊,这绝对是人为,要不什么样的大火竟然没有一个活口逃出去求生,怎么可能啊!老衙役说啊,这搞不好就是槐月的灵魂回来索命,当然也有可能是槐月那个弟弟回来复仇。”
“槐月还有个弟弟?”揽月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答案就在眼前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