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万俟烈又以疫症扩散极广,只有皇帝率部亲征方能唤醒将士气势,逼迫万俟晖亲上战场,万俟晖刚刚出兵离开皇宫,便也出现了严重的患疫症状。没想到的是,万俟烈得知万俟晖患疫,不但没有停止出兵的命令,也没有安排万俟晖归宫养病,反而以忧惧疫症在皇宫里蔓延为由,不允许归朝。万俟晖所受疫症症状极重,方三日,便已昏厥失了意识,后面的事情便根本记不得了,他又怎么会被丢在岭头村外,及之后的事,一概不知。
听完万俟晖的叙述,刘宗洋紧张神秘的将嵇含往外围拉了拉,小声说道:“殿下,这个万俟晖会不会是在说谎?他说自己受疫症所害,对后来之事完全不记得了,会不会只是为了将算计岭头村之事从自己身上扒干净,想尽数推到他叔父身上,怕遭我们报复?”
嵇含笑道:“嗯,你考虑的这种可能性的确是有的,只是我有证据证明他所说之言属实,他的叔父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说着,嵇含紧挨万俟晖蹲了下来,捏起万俟晖腰间的那枚碧玉玉玦在掌中把玩,问他道:“你身为国君,为何不戴玉佩却戴玉玦,这玩意儿你哪儿来的?”
万俟晖低头看了一眼那枚玉玦,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件新鲜玩意,他皱着眉思索半天,说道:“这玉玦是我随身之物?”
嵇含抬头看着刘宗洋,等着他的确认,刘宗洋连忙点头道:“是,这的确是他随身之物,您看这玉玦上的珊瑚和松石便知此物并非穰邽之物,且猗戎害我们一族性命,我们何必以东西相赠于他。”
听到刘宗洋的回答,万俟晖又盯着玉玦半天,似乎在更加努力地在回忆,忽然抬头道:“嘶,我记起来了!我患上疫毒的第一日,军中曾派人回宫去报信,结果去的人报完信回来,说是摄政王担心我会将疫毒带回宫中,不许我折返。报信的人当时拿着这枚玉玦回来,说是摄政王吩咐他带给我的,说可以辟邪护生,只要好生佩戴,必能逢凶化吉。因为当时我已病得昏昏沉沉,所以记得模模糊糊,若不是穰邽太子您提起,怕是都忘了。”
嵇含道:“嗯,那就对了。陛下确实为万俟烈所害,中了他的奸计。”
“这怎么说?”万俟晖道。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嵇含身上,等着他揭秘。
嵇含不负众望,继续说道:“大约是陛下新帝未久,所以对这些玉璧玉玦这等器物并不了解吧,本太子倒是经常能得见。这类圆状玉器在帝王手中各有寓意,常见的有玉璧、玉瑗、玉环和玉玦,玉璧常见由下者献予帝王;玉瑗则反之,常见于帝王馈赠给下者。而玉环和玉玦在皇宫之内或战事当中,经常被用作暗语来传递讯息,‘环’与‘还’同音,‘玦’与‘绝’同音,故而若在上者赏赐玉环,则暗指为准予其保命。那么若赏赐玉玦,其中的意思你们也能猜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