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灿灿挣扎分辩道:“我们是伊阙分宗好不好,哪儿像你们?华派这般堆金积玉,还雪松呢。”
揽月和程绯绯对视一眼,彼此眼底皆有笑意,心中皆知雪松虽属松中极品,但白松、黑松、油松、仙鹤松,松中寻常者比比皆是。说到底还是綦灿灿贪嘴爱吃而已,不过此事由着她吧,揽月和程绯绯也不戳穿。
反倒是綦灿灿见二人低头偷乐,知道是瞒不住的,自己索性先一步破罐子破摔,说道:“憋笑伤身!我承认自己更喜欢研究些珍馐美食行了吧。”
揽月和程绯绯二人也索性嘻嘻哈哈笑出声来。
綦灿灿被她二人的笑声感染,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
浴仙池上忽然一片安静,众人皆回身转向笑声发出的角落看去,三人这才捂着嘴,强忍笑声。
綦灿灿笑得前仰后合,眼角呛出眼泪,此刻正手捂着赘肉的小腹狂笑不已,只是不好再发出笑声,憋忍得直喘粗气。
綦灿灿道:“你们两个也别笑我綦灿灿,若遇今日这般,还不是得我綦灿灿和允光出鞘护着你们。”
“护着我们......”程绯绯忽然收敛起笑容,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目光中仍盈盈发亮,程绯绯怯声怯气,低声问道:“我们吗?”
“是啊,你们啊。你不是也不会剑法吗。”綦灿灿重复道。
“我们......”程绯绯反复喃喃默念着,仿佛这两个字是一道能令人豁然开朗的符咒。
綦灿灿性子急,对程绯绯的细腻蕴藉百思莫解,直言道:“你这絮絮叨叨,翻来覆去,我这话若有不适处,你不如直接讲出来便好。”
程绯绯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是的,没有不适处。我,我只是从未听有人对我说过会护着我。”
“哦,这样啊。”綦灿灿释然,表示理解道:“无姊妹,无挚友,离鸿失伴,同命相连。”
“我听闻......”揽月星眸晶莹雪亮,纯稚无邪道:“民间有一文契,名唤‘金兰契’。”
程绯绯本还悠然静默着,听说“金兰契”,宁淡中飘过一丝期待,目光温婉柔软而又明澈,宛若泓水清泉熠熠闪动,附和道:“我也听说过。”
綦灿灿慧黠一笑,两颊酒窝深陷,爽利道:“就是说结义缔结金兰之契了呗?那成,你俩不嫌弃我就行,我也听说过民间是要交换‘谱贴’的,那程小姐你生辰几何?”
“十一月初七。”程绯绯委屈道:“......为何还以敬语相称。”
綦灿灿眼珠灵动,笑道:“错了。”而后又道:“那正好,我是大姐。”
程绯绯悦耳柔声道:“不不,我才是大姐,早你们两年。”
就这样,三人契约金兰,互认了姊妹次序。
方才綦灿灿挺身而出力敌青髓鞭之时,聿姵罗就在浴仙池中,然而却并未动作分毫,揽月虽知这是自己为了姚雒棠而招引的争端、与聿姵罗毫无干系,但危机之时聿姵罗事不关己的样子仍是难免会让揽月沁生凉意,冰彻心髓。
没想到浴仙池里的不悦竟然因祸得福,反而认下了两个惠心妍状,异苔同岑的姊妹,让揽月原本无助不安的心绪变得温暖充盈,好像?鼓学宫亦变得不再那么冰冷陌生。
未来像是春光一样明媚,柳暗花明,似有更多趣事会发生一般。
......
面对着两个姐姐,揽月自然不需再回避双腕之伤,沐浴也变得如释重负,安安逸逸。
和綦灿灿第一次看到揽月腕间伤口的表情一样,只是细腻多思的程绯绯更加蹙眉心痛,扼腕叹息,一时不住便呜咽哭啼,落下几滴眼泪。
三人相见恨晚,自然是口若悬河,侃侃而谈,难舍难分。
浴仙池里泡的时间一久,揽月体虚血亏,先神志昏蒙起来,只感觉天旋地转,炫目失觉,仿佛置身云海深处。
綦灿灿赶忙将她从浴仙池中捞起抱出,这才打住了三人依依不舍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