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日便到了第一个朔日之夜,可此次这股炙热真气来得气势汹汹,犹如奔腾叫嚣的热炕,当真让秦寰宇感到心乔意怯,真怕如此演化下去会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笃定了绝不会再让揽月受伤的自己,不知能否真的依靠自己之力,将炙热真气抑制下去,秦寰宇心坚石穿的意志已不可避免地动摇起来。
秦寰宇如芒刺在背,心烦意恼地将手探向怀间,白瓷丹瓶正安安稳稳地躺在怀间,但秦寰宇仍旧翻肠搅肚,动荡不安。
就只有这一枚丹丸了,秦寰宇亦不允许再有多的!
......
秦寰宇故作镇定却心事重重的样子,揽月尽收眼底,只是知道秦寰宇不告诉自己是怕她担心,所以暂且在未查明之前不动声色而已。
揽月今晨一早便已寻了个机会,问过卜游大哥关于秦寰宇是否受伤一事。
卜游想了想给予了否定的答案,说是自己与秦寰宇一同在浴仙池中沐浴之时,并未看到他的身上有外伤痕迹。
由此看来寰宇所受的多半是内伤,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揽月心想,看来等下真得还得去找陈朞。
一来关心一下陈朞双眼的火毒是否已清,二来厚着脸皮再次求助与他,如果可以的话请陈朞再帮忙自己一探秦寰宇所掩藏起的是什么。
......
“乖乖,老天爷啊,光讲座听学就得整整九日啊?何其无聊,还得考试!遥兲、寰宇,咱们还是回阆风山去吧,不和他们在这里虚度光阴。”
揽月和秦寰宇的注意力重新被正在叽里哇啦大嚷大叫的聿沛馠唤了回来。
掌门、尊长们这一离去,只留下个栾成雪在,弟子们便失去了先前的拘束,一个个松散懒怠起来,舒展腰肢,绕动双肩,甚至崇论宏议起来。
人多嘴杂,言三语四说什么的都有,聿沛馠以冷眼相看,嗤之以鼻道:“如今都敢在人背后指指戳戳,颠唇簸舌了?先前怎么都不讲话呢!果真是阳奉阴违,表里不一,难怪师父以往都不愿令咱们阆风弟子同赴盟会。”
这话虽然听起来不堪入耳,道理却通,卜游感慨是最深的,推己及人嘛。
几人说话间,娄皋也丢下同门挤过人群而来,他哪里还能顾及门派间比拼的荣誉,只顾着担心姐姐脸上的掌掴肿伤了。
娄皋昨日还曾去找了鹬叔,将姐姐所受的委屈告知了他。
可是鹬叔却漠然不应,一个人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还是在娄皋的催促声中方缓缓抬起头来。
所说之言又大出娄皋意料,说是人家夫妻之间、又是异派之事,要娄皋一个小孩子不要掺言。
娄皋不明白,姐姐不过就是嫁了个人,怎么就是属于异派的人了?鹬叔原该是除了父母以外最疼爱娄皋娄嫄姐弟的了,如今竟会对姐姐全然不顾!
揽月也恰好想找娄皋,将昨日为娄嫄脸颊之伤而特意烧炼的丹丸给他,若是自己去送不但逾举,且会让娄嫄和自己都处于尴尬。
娄皋则不同,他送去给娄嫄则是顺理成章。
“是不是只要姐姐将它服下去,立刻就能无碍了?”娄皋接过雪青色丹丸捏在手中端详,郑重其事又天真地问道。
“倒不至于立竿见影,但若是现下就能服下,日落时保证还你一个神清骨秀,美貌依旧的姐姐。”揽月笑道,又特意叮嘱娄皋切勿对娄嫄说出丹丸的来源。
本是为了让娄皋安心,没想到娄皋护姐心切,携了丹丸拔腿便往?鼓学宫东北方向跑去。
那里正是万寿宫所在,现下可不止有娄嫄一人在那里,而是众多掌门、尊长,还有太子及随行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