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遥兲:“自打到了学宫之内,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寰宇他近来有些意懒情疏,姵罗则动不动便没了人影。沛馠,姵罗与你同气连根,你好歹也应多关心一下。”
聿沛馠恬不为意,冷嘲道:“她有手有脚,我哪儿管得了她,何况就凭她那副桀骜不驯的态度,我若不管还好,否则非激着她更加对着干。”
穆遥兲责怪道:“这几日只有一早、一晚方能看见姵罗的踪影,也不知日日同谁人玩在一处。”
“哎呀,我说遥兲,你就别总是自僝自僽,杞人忧天了,姵罗又不是个初见世面的闺中女儿,况且了,就算她是个不世出的大小姐,不也与相识不久的外派弟子互称姊妹了吗。”
听着聿沛馠的话,穆遥兲看了揽月一眼。
揽月知道聿沛馠有意将矛头转向自己,一方面是为转移遥兲对他的絮叨,一方面是想让遥兲来面命耳训揽月一番,免得她总是对人推诚相见,毫无防范。
“我听卜澎和卜涵说,好几回撞见姵罗跟外丹派的几个女弟子们玩儿在一起,至于哪个门派嘛,好像说是......”卜游想了想,说道:“哦,好像说是一个新兴不久的门派,叫......叫什么来着?君......君山!”卜游一边漫不经心地同阆风几人撘着话,一边仍瞻顾着对面人群之中。
揽月三人顺着卜游的目光看了过去,对面人群之中靓女如云处,有一个高挑身影玉立其间,却并无人愿意搭理,犹如孤雁出群,落落难合,平澹无奇,却又与众不同,另有一番竹清松瘦的雅韵。
卜游的注意力已然被姚雒棠吸引,心潮起伏。
揽月和穆遥兲、聿沛馠三个人一脸会心,忍俊不禁,相视而笑。
聿沛馠笑得前仰后合,憋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连卜游大哥亦会心向往之。”
“嗯......”卜游完全没有听进去聿沛馠的话,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应着聿沛馠而已。
聿沛馠笑道:“得嘞,心已不在此处了。”
揽月伸手拍了聿沛馠手臂,示意他不要拿与姚雒棠有关的事情与卜游打趣。
这一抬手,又正好看到对面正朝自己挥手的綦灿灿。
此时程绯绯亦在綦灿灿身边对着揽月笑容温婉,便有意对卜游说道:“绯绯和灿灿唤我去对面,卜游大哥可要一同前往?”
“嗯......”卜游仍是漫不加意,随意应对着问话,忽然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看向揽月的时候脸蓦地红了起来,卜游立刻改口道:“不了,本也没什么要紧之事,就不过去了。”
揽月知道卜游有顾虑,亦不勉强,嫣然笑道:“那好,我若是遇到了,代大哥问好,有机会了再一探今日饱暖,让大哥心安。”
卜游点了点头,心底对揽月感戴莫名。
揽月快步跑向綦灿灿那边,没想到又听卜游突然在身后唤她。
原先惊才风逸、秉节持重的堂堂男儿如今羞赧拘谨,见他犹疑再三,还是决定随揽月一同亲自到对面去。
......
卜游在鲸香堂的人群前与揽月分道而行,事实上一切托人代问的安好,都比不及卜游亲眼一观更能安心落意。
只是不知道卜游的这份殷切关怀,姚雒棠是否能够感知的到。
揽月看得出来,卜游对姚雒棠的嘘寒问暖,绝不仅单单出于对父亲卜脩将叔叔卜候入赘鲸香堂的愧疚与亏欠。
卜游对姚雒棠的知疼着热更像是守着一件心倾神驰的至宝,望穿秋水,柔肠百结。
有卜游这样一位翩翩男儿时时惦念,揽月既为孤立无依的姚雒棠感到庆幸,又为他二人接下去的发展感到忐忑。
若是他二人能缔结连理,倒真是能弥补一下旸谷派食古不化,拘泥陈法的旧规制所留下的遗憾。
可是揽月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越是着急偏就更加想不起来。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平白无故让揽月陷入迷离恍惚的境地,这种感觉无法描述,就像是在黎城澜溪畔客栈里,卜游第一次喊出姚雒棠名字时候,给揽月的那种诡雅异俗。
揽月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种不通时宜的胡思乱想,一定是自己昨夜没能休息好,才引得当下疑神见鬼。
......
揽月、綦灿灿、程绯绯三姊妹凑在一起时时都会觉得相见恨晚,随着亲昵的加深,是越来越欣赏彼此。
浴仙池里相遇起,三个本无联系之人自此牵绊在一起,一个内丹派、一个外丹派、还有一个同为外丹派却只知修习剑法剑诀的赳赳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