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让白尾鸢请殷小姐前来,是有一事想一问究竟,还请殷小姐如实相告。”娄嫄抓紧时间道出正事。
“娄嫄姐直唤揽月名讳便好,娄嫄姐请问。”揽月也十分想知道,娄嫄找自己来此的目的。
娄嫄忽然转换了态度,凝眉蹙目,晏然问道:“秦宫主他是不是有何不测。”
揽月诧异,吃惊地望着娄嫄,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不要瞒我,他可是遭遇性命之忧?”看得出娄嫄忧心如熏。
“......”面对一个深深爱慕秦寰宇的女子,对秦寰宇愁肠九回,揽月实在说不出隐瞒之言,挖空心思也不知如何应对。
娄嫄愁眉蹙额道:“你不说话,那便是我猜对了是吗。”
“......”揽月再次躲避着娄嫄雨泣云愁的双眸,不想道些欺人之谈。
鹄峙鸾停,秀美端庄的娄嫄突然之间潸然含泪,临风一拂,夺眶而下。
揽月默默凝视着心比天高的娄嫄在自己面前痛泣而丝毫不加遮掩,眼眶也跟着潮湿。
揽月何尝不想恸哭流涕一场,只是连日以来,早已泪水枯竭。
“薜萝林之事果然与阆风有关,我只问一句,他会死吗?”娄嫄语气带着哀求。
“......”提到揽月痛入骨髓之处,揽月更加目断魂销,哽咽难言,最终只能微微摇了摇头。
“他是如何负伤?你们可是阆风一脉啊,难道就没有仙丹灵药在身?”娄嫄透骨酸心。
“栾掌门封了筑阳殿和青囊殿,只等有人去炼丹取药,捉拿现形者,我们靠近不得。”揽月实言相告。
“果然是......”娄嫄口中喃喃,自言自语。
揽月心明眼亮,伶俐过人,立刻反应道:“你说‘果然’?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娄嫄深思吟味,沉吟不决。
揽月瞧出她有顾惮,心焦道:“下山以来,寰宇和沛馠他们都说娄嫄姐性子严敏英断,缘何此刻如此犹豫。”
“有些事情你不懂,你独生于阆风山巅,清闲避世,又有殷掌门德化宽广,庇护天下,自然是不了解这世间有许多万般无奈之事的。”
“娄嫄姐是指娄皋和啾啾谋取高品阶金丹之事?”
“皋儿告诉你的?看来他是真的同你亲近,连我这个亲姐姐都要羡煞嫉妒了。”
娄嫄借用娄皋之事,将秦寰宇之事上对揽月的殷羡之情道了出来。
“怎会,各有一番情义在。”
“是吗......”娄嫄眸色暗淡。
“所以我想,没有人愿意看见亲人挚友画地而趋,困顿自我,陷入泥沼。”
“你不懂,你孤身一人没有弟弟,怎会知我为人亲姐的不得已。翀陵万年基业只等皋儿可以承袭,若修为毫无长进,别说是皋儿和翀陵一脉的将来,就是我父亲母亲也整日劳身焦思。”
揽月心中波澜大躁,难以理解道:“所以就算是挨打受骂、遭人折辱,你也要忍?!”
“有道是能忍自安。我不像你,能同自己日夜慕蔺男儿相守一起。嫁给江淮,我早已心如死灰,即便打谩评跋也无所谓,更何况江淮他尚对翀陵派有几分忌惮,只要皋儿顺利接掌翀陵掌门,江淮便不敢对掌门亲姐任意妄为。”
“呵。”揽月难以置信的轻笑一声,这难道真是秦寰宇他们形容下那个果敢笃行的娄嫄吗,此刻竟这般隐忍克制,不免令揽月轻视。
娄嫄意外,望向揽月道:“缘何发笑?”
“娄嫄姐以往对人说及此话时,难道不曾听人发笑?”揽月星眸明澈严峻,反问道。
娄嫄被激,有些生气,凝视着揽月,碧透的眼睛里射出青芒之光:“从不曾。这番洞见肺腑的由衷之言,我怎会轻易对外人透漏,你还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