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瞧不起我们了,你又多干净了?你干净也不会在这里!”滑边眼女人也生气了,掐着个嗓子,对左右喊起来,“这样的泼女人,哪个男人敢要?我要是个男人,宁要豁嘴爬牙的都不要她!”
周围那些山鸡似的女人全都不怀好意地笑了,嘁嘁喳喳的。
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撞上了她的火药桶,杨柳不由分说地跳起来,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
发廊女岂是吃素的,随着滑边眼女人一声凄厉尖叫,山鸡们一拥而上。女人打架最喜欢扯头发,但杨柳是实打实地挥拳头,她一个打一群,不讨饶不认输不拖泥带水,意识到实在打不过了,就把浑身力气使到一处,她一下掐住了滑边眼女人的喉管,任旁人怎么扯她拉她拽她,就是你死我亡,不撒手。
由于闹事,也不等厂里来接人,直接就被送去了樟木头,劳务六个月。顾蛮生开车了开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中午通破层层关系,把杨柳从收容站里接了出来。
“就是个误会。这是我太太,刚从乡下接来团聚呢,手续什么的还没来得及去办。”顾蛮生没有空手来,带着两条中华烟与几只厚厚实实的大红包。有些联防队员格外喜欢刁难这类民企老板,就是因为刁难一回,就能收获一回。
队员们收下烟与红包,脸色顿时缓和不少:“暂住证什么的抓紧时间办,每个外来务工的都得办,我们也是依法办事。”
“是是。”顾蛮生从没老实挨过人训,眼下只想赶紧把人带走,一直客客气气地陪着笑脸。
“你老婆够悍的,一个打七个,一点没落下风,要不是我们及时把人拉开,对面那个女人就被她掐死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挂着二级警员的警衔,可能是这一小队人马的头儿,在杨柳被一个联防队员带出来的时候,他冲顾蛮生露出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顾蛮生转过头,瞧见杨柳,狠狠一愣。不过一夜未见,杨柳好似活生生变了个人,她乱发披肩,两眼微散着光,脸上泥血交加,鼻子嘴角连着身上的衣服全破了。她走路别别扭扭,一瘸一拐的,像是全身骨架被拆散了又重新拼接起来,骨头与骨头之间还都差了一厘半寸。
“你可以跟你老公回去了,好好过日子吧。”彪形大汉这么说。
经过顾蛮生身前,杨柳没抬眼,一声不吭地就往外走。顾蛮生也没出声,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走着。直到远远离开了收容站,顾蛮生才发了火。他脱下外套,狠狠甩在地上,不知道到底在生谁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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