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摇摇头,“不行,我只道秦大夫医术无双,但是他也有看走眼的情况不是。现在这情况如果我接受他的那个刮骨疗法,只怕一两个月都无法恢复。但是这期间你的安危怎么办。我死不足惜,但是只要还有我有一口气在,绝不能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顾念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傅远确实算得上是个血性男儿,是足以独当一面的英雄。
自古美女配英雄,若是傅远不是受到封建思想约束太深,又或者他再肆意妄为一点,或许顾念真得会愿意和他私奔,只可惜在这些所谓的大是大非之上,他还是退缩了。
顾念想了想道,傅将军,我只道你是真心想护我周全,但是人力时有穷而尽,终究是有做不到的事情。我在越国并非朝夕,之后有许多地方要仰仗将军,如果现在就坏了身子,得不偿失,我希望你还是先接受治疗。
傅远摇摇头,“但是这段时间怎么办,现在那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外面的破晓一旦发现你还活着,很可能会组织对你的再次刺杀,更别说除了破晓还有什么其他组织了。”
顾念叹了口气,“我只道现在情况很严峻,但是即便现在将军现在这情况,又能保护我多久呢?要解决杀手的事情,还需从源头找起。这两天我们在凤麟别院,应该还是安全的。今天我已经联系上了太子,我想之后不久应该就能见到越王了,之后事情应该会有转机。”
“你见到太子了,他对你怎么样?”傅远的语气有一点点着急。
“他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并不像传闻那般不堪。对我还还算不错,就目前看来,我们应该已经达成了合作的共识。”
“这样啊,那就好。”傅远明显有点落寞,“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傅远的心中也是十分矛盾,他一方面不希望公主遇人不淑,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混蛋,苦了下半辈子,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太子人太好,顾念当真喜欢上越国太子的话,傅远心里也不是滋味。
顾念大概向傅远叙述了一下今天和太子见面的事情,包括建议越王进行殿前比试,拜托太子查明范懿将军幼子和孙子所软禁的地点等等,当然也提到了陆拾。
傅远一边点头,一边仔细地听着,说起正事的时候,他可以暂时把儿女情长放在一边。
当听到陆拾名字的时候,傅远眉头微皱,多询问了几句情况。
顾念很好奇,“怎么了,这个陆拾有什么特别么?”
傅远道,“陆拾应该是越国年轻一代将领中最有天赋的,我虽未曾与其交过手,却听说过他的名字。有越国第一儒将之称。若是冲锋陷阵,他或许不如我和范懿老将军,但是运筹帷幄,排名布阵,只怕我们还及不上他。当日我率兵深入越地三百里,最后被越国老将程东阻挡。而那程东所用阵法相传正是陆拾所创。”
顾念点点头,“不过陆拾倘若当真如此厉害,为什么我在吴国时候却从未听人提过。”
傅远笑道,“只因他太过厉害,所以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名头。不过各国的高级将领中知道他的应该不少。正所谓,善战者,五”
无智明,无勇功。”
见顾念有些不解,傅远解释道,“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就比如拿我自己来说,很多人知道我,是因为我千人斩的外号。可我这外号如何而来。是因为当年我被困虎头山,只有三百骑被上万匪军包围,血战三日,死守虎头山,最终一人斩首千余,等来援军。”
顾念听说过这场战斗,在吴国民间早已传得如同神话一般,傅远将军以少敌众,死守虎头山,以一己之力,反复冲杀敌阵,宛如天神下凡。
傅远仿佛回忆起了那段浴血奋战的历史,叹了口气,“众人皆以为我一战封神,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一战的代价到底有多大。三百名兄弟最后只剩下不足五十人,而且伤的伤,残的残,我自己也几乎是生死一线。所以我们这些所谓的名将,几乎都是以这种残酷的胜利换得了名闻天下的机会,但陆拾不同。”
傅远顿了顿,眼睛微眯,“陆拾迄今为止,几乎没有什么出色的战绩,但是只有真正的将才才会知道他的可怕。他最擅长的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大部分的战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而剩下的战斗几乎都是赢得轻轻松松,所以这样的他又怎么会有赫赫战功,更没有那种为百姓津津乐道的生死大战。不出名也就很正常了。”
顾念点点头,“我明白,这就和上医治未病一个道理。善医者无煌煌之名,只因为他们往往在病人还没生病之前就把病根先治好了。”
傅远点点头,“念公主是个聪明人,就是这个道理。陆拾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他若当诚心真辅助太子,可见太子也绝不普通。不管怎样,目前也只能先和他们合作。但往后对他们,尤其是陆拾,念公主还是多留一分心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