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问道，“那是什么人出的手呢？”

刘哲微微一笑，“这我也不清楚。看来念公主在都城的盟友可还不少。不过对方的手段也是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在都城之内，能做得那么干净的也没几个？”

顾念想了想，“是太子那边的人么？”

“也许吧。但是从明面上来看，太子并没有这个实力。如果是陆拾将军帮他的，或许有可能。只不过这些年陆拾对太子的支持更像是君子之交，虽然对他有支持，但很少把自己家族牵涉进来。”

顾念想到了之前和太子见面时，陆拾设伏的事情。

刘哲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笑道，“昨晚来的那几批人都是专业的，可并非杜立和吕昱手下那批孬种可相提并论的。能够处理得如此干净而不留痕迹，绝非设几个伏兵那么简单。”

顾念耸了下肩，决定不去想这个事情，无论是谁出手，都不是什么坏事，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当务之急，还是应付晚宴。

越王对他们的态度，比顾念预估的还差一点，再加上今天这么一闹，双方就差真刀真枪地干起来了。

顾念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继续和亲的必要，都已经闹成这样了，和亲后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傅远问道，“凤麟君，等下的晚宴可有何讲究么？我们眼下还是得把和亲的事先谈妥了才是。”

顾念忍不住说了出来，“今日闹得如此糟糕，当真还有回旋余地么？”

傅远正色道，“今日之事，我认为念公主做得一点没错，我并不认为一味地示弱会对我们的处境有什么帮助。我们越是强硬，他们反而越是不敢乱动。正如你父王当初要求我带兵痛击越军一般，我们揍得越狠，他对我们反倒越有顾虑。”

说到这，傅远看了眼刘哲，“凤麟君，我无意冒犯。若是当日我对上的是凤麟君的百翎卫的话，也不会那么容易取胜。”

刘哲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傅将军不必过谦。本君区区一百个百翎卫怎么可能敌得过将军五万飞骑。放眼越国上下，除了范大将军的解忧军，怕是没人能和你一战。”

傅远笑道，“凤麟君过誉了。”

刘哲继续道，“不过我倒是也同意傅将军的观点。念公主，你初入这乱世，不知世间之凶险。但有一点你要明白，弱肉强食，强者为王。这世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王兄最初会考虑和贵国和亲也是由于这十年来吴国强势上升的表现，但同时顾虑的也是吴国的迅速崛起和吴越之间可能存在的强弱转换。所以他现在是一个极度矛盾的状态。”

刘哲见顾念面露不解之色，笑道，“念公主也不用太过紧张，至少我是铁定站在你这边的。今晚盛宴将会同时宴请三国使团，太子和越国重臣都会出席。我的建议就是念公主如果有能力不妨尽量地在宴会上多表现一下。越强势越好，要让大家信服吴国将会是越国最强大的同盟，同时也有着不畏西楚和强秦的魄力。”

顾念看了眼傅远，对刘哲道，“我也想如此，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傅远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放心吧。刚才你就表现得很好。你到时候只管放开手去做，天塌下来，还有我先顶着。”

顾念扑哧一笑，心里终究是安定了几分。

刘哲道，“傅将军当真好气魄。不过傅将军自己也要小心，越国忌恨你的人怕是比忌恨公主的多得多。当然了我的话只是一些建议，具体就得看念公主临场发挥，随机应变了。”

顾念点点头，若有所思。

刘哲又拱手向白傲雪和丁凌打了下招呼，“白先生，丁护卫。晚上也要辛苦你们二位了。这事牵涉王族，我不便直接插手。但是我只能说万一晚宴上有争斗发生，我会尽量使其保持公平。保证越国士兵不插手其中。”

顾念眼珠子一转，她已经明白了刘哲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越国谁都不想得罪，想让他们三国自行解决，坐山观虎斗罢了，至于最终和谁结盟，他们都不吃亏，而得罪另两家的锅就让胜者背了。

另两国的特使真的会那么傻么，顾念心中有所怀疑，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大家首要的目标都是打压对方，而吴国无疑在相对实力上是四国最弱，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