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麟别院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陆拾留在那里处理左相的后续事情了,毕竟他也是一国之相,留下那么多府兵和门客,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凤麟君,傅远和白傲雪,都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傅远明显看起来有些疲惫,见到顾念下车,立马上去,单膝下跪道,“念公主受苦了,是我无能。”
顾念忙扶他起来,“傅将军言重了,你没事吧,无双飞骑的弟兄们没事吧?”
傅远摇摇头,没事,刚出城,就遇到了一群喝醉酒的军队闹事,还动起了手,不过兄弟们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有些受伤,但都不碍事。但是那支部队好像是个什么二品将军手下的,闹得比较大了,扣住我们不让走,若非凤麟君来解围,怕是要耽搁上好久。
顾念心里明白这些人,定是左相找来拖延时间的。
她转身像后面的凤麟君拱手道,“多谢凤麟君出手,又麻烦你了。”
凤麟君刘哲微笑道,“念公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这些人都是左相一派的,难缠得紧。他们只是缠住傅将军,但也不下死手,确实挺难应付。说到这里,也请念公主见谅。我本来应该亲自前往营救顾念公主的,不过听说陆拾将军已经过去了。凭他的能力自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就没有插手。毕竟我不是很方便和他私下多见面。”
顾念点点头,“这个我明白,凤麟君不必放在心上,您帮我们的已经很多了。”
顾念自然清楚凤麟君的立场,虽然他和陆拾都支持吴越和亲之事,但两人的派系毕竟不同。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时代,朋友和敌人本就是随时转换的。
太子刘宏和凤麟君刘哲之间将来即便开战,顾念或许也不会意外。
更何况如果现在被越王认为凤麟君和太子一脉相互勾结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莫须有的烦恼,凤麟君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往自己身上招揽。
顾念突然又想到了陆拾杀左相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凤麟君。陆将军今日为了保我,和左相之间……”
刘哲举了一下手,打断了她,“他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陆将军这次确实有些冒失了,竟然越级杀死了当朝一品大员,官阶比他高了不止一级。确实出乎意料。据本君了解,他做事也一向谨小慎微,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冲动。”
不知为什么,顾念脸微微一红,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陆拾这样莫不是为了自己。
他记得当时陆拾的样子,确实是有点上头,不过应该还是为了太子多些吧。
顾念小声问了一句,“那陆拾将军不会有事吧?这事终究是因我而起,我不希望他有事。不知道凤麟君能不能……”
顾念没有说下去,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求了太多了。
更何况陆拾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只怕凤麟君更希望他出事才是。
刘哲微微一笑,直是顾念,“念公主似乎挺关心陆将军的?”
顾念摇摇头,有一点心虚,“那倒不是,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陆将军若是因杀左相而背上罪名,我怕是会内疚一辈子。”
刘哲哈哈一笑,“念公主无需多虑。陆家在越国底蕴之深厚,远超你的想象。更何况陆拾是大才,越国正值用人之际,一个只知道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背后动手脚的政客,和一个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儒将,孰轻孰重,越王兄虽然糊涂,倒也分得清楚。至于我,念公主请放心,本君答应你绝不会落井下石便是了,其他的交给陆家自己去处理就行了。”
他见顾念还不放心的样子,笑道,“本君倒也不是不可以为陆拾将军说话。只是那样反倒是增加越王猜忌,并无用处。倒不如顺其自然得好。若是越王问起本君意见,不偏帮,不拉架,这样反倒有利于陆拾将军。不过呢,之后的都城,怕是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顾念问道,“凤麟君的意思是,左相虽死,其背后的势力绝不肯就此罢休,便是越王放过陆拾,其他人也会找他麻烦么?”
刘哲歪了下脑袋,邪魅一笑,“差不多吧。不过只怕不是别人要找陆拾麻烦,还是陆家要找别人清算了。到时候,念公主就知道了。这几日,念公主就好生待在我这凤麟别院休息吧。我这地方虽然不比王宫,但落得个清净。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