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戎大概听出来了。
“嗯,行吧,那我先回去了。”
“抱歉啊,等我回去再补偿你。”
叶子艺说完,先一步挂了电话,而后杀意盎然地参与了混战。
“都给我安静点!”
叶子艺突然发怒,直接冲向居中稳坐的许天辉,抬起高跟鞋踹向了他的胸膛。
许天辉反应速度也挺快,迅速往后退,但动作终究比不上叶子艺灵活,还是让她踢中了腹部。
“唔!”
“啪嗒!”
他被踢飞了出去,掀翻了沿路的椅子,吓得一旁的几人也纷纷后退几步,会议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没想到叶子艺真敢动手,而且一出手就这么大动静。
虽然听说许天辉在当她编辑的时候,两人结下了梁子,但也不至于下死手吧?
“呼……爽。”
叶子艺看着在地上挣扎,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的许天辉,得意地露出一抹微笑,而后敲了敲桌面。
“行,我们接着开会。破坏调查行动的应对草案,这两天必须得有个结果,别忘了,高层的老东西们还等着要报告呢!”
喻戎到达机场时,天已见黑。
柳夜阑依旧跟在他身旁,只不过,她显然是把这一程当旅游了。
比如,柳夜阑把附近的免税店都逛了一遍,明明这些东西在赣北随便找个超市就能买到,还更便宜。
“送你,墨镜。”
她兴致盎然地给喻戎递过去一只墨镜,顺便也给自己换上一副。
喻戎也不好意思打击对方的积极性,他就像哄孩子一样,对方想干嘛就干嘛,一直持续到登机。
只不过,登机的路上,喻戎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瞄到一股恶意的注视,可等他扭头望去时,那人已经消失了。
“奇怪……”
他皱眉,想再仔细搜寻一番时,身后的柳夜阑推了下他。
“人多,别停下,挡路。”
喻戎点头,不得不就此作罢。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刚才那个偷窥自己的人,好像面貌挺抽象。
但一时半会儿回忆不起来,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就要上飞机了,顺天的一切再与自己无半分瓜葛。
飞机起飞没多久,夕阳彻底落下,夜晚悄然降临,黑暗包裹着夜空上孤零零的飞机。
喻戎坐在窗户旁,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发起了呆。
可没多久,机舱广播系统突然开启,传来了机长的通知。
“嗯,各位乘客,现在是机长为各位报告。我们将准时抵达赣北,准备降落。谨代表副机长与全体组员感谢大家搭乘航班……”
听到这,喻戎一脸懵逼。
看看手机,更懵逼了。
“柳夜阑,飞机起飞多久了?”
柳夜阑正忙着吃零食,随便敷衍道:“十五分钟,二十分钟,之间。”
“十五分钟……”
喻戎默念了一句,再次看了下手机。
“那这降什么落?降个寂寞……”
正当他以为是机长说错话了的时候,他透过窗户,居然发现,视野的尽头,俨然出现了指挥塔的灯光。
更诡异的是,周围的乘客看起来相当镇定,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喻戎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想起手机上的卫星定位定位,并焦急等待着地图上定位坐标的出现。
终于,在反复定位后,他能确定,这里根本不是赣北,自己依旧在以900km的时速于荒郊野岭上空飞驰。
可此时的俯冲降落却又是怎么回事?错觉?难不成,自己是在做梦?
“眼球,你在吗?”
这种情况下,喻戎唤出了那颗医生的眼球。
“本大爷还以为你能应付呢,放心吧,这种情况我见过,喻戎,你待会千万不要下飞机!”
“等等,你见过是什么意思?”
“好吧,其实,是我本体的脑子见过。”
“你的脑子,不是在斯维尔德洛夫手上吗?”喻戎下意识想到了这个人。
一旁,柳夜阑若无其事地看着那个眼球,微微歪着脖子。
“带宠物,上飞机?”
没等喻戎做出回应,突如其来的震动转移了他的注意。
飞机降落了,而手机定位键头,依旧在不断移动着坐标。
他不知所措,抓住了正要起身的柳夜阑,嘱咐她系上安全带。
而喻戎,则跟着众人走向舱门,一探究竟。
投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灯火通明的航站楼,而航站楼里,却没有一个人影。
他很好奇,为什么众人没有察觉出问题,难不成,他们的认知发生了改变?
“喻戎,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回去!”
眼球隐去身形,跟了上来,不断撞着喻戎的胸口。
喻戎没有回话,他眼睁睁看着舱门打开,第一个乘客迈向台阶,然后在空气中消失。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到了一声骇人的尖叫,又或者是喻戎的内心本身就在尖叫。
“等等,别下去!”
“喻戎,快松手!”
他试图抓住第二个人,那一刻,强大的气流突然将其包裹,若不是眼球的提醒,他及时松手并紧握附近的把手,喻戎此时已然被卷出门外。
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在面前消失,喻戎心脏狂跳,无能为力。
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被标记的诡异物品,而一切都是如此的正常,仿佛有一张贴图黏在了视网膜,展现这虚假的事实。
“医生,你不是见过吗?问题的根源在哪?”
他一边焦急地问着,一边朝来时的路寻去,希望能找到线索。
柳夜阑默默地看着喻戎从身旁经过,她摘下墨镜,注视着窗外一个个掠过的人影,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表情。
喻戎加快脚步在机舱内穿梭,随意扫视之下,他发现了一处未被关紧的货架。
投过缝隙,喻戎注意到一条违和的黑色。
喻戎立即走了过去,正要打开那货架,却突然停下了已经抬起一半的手臂。
因为此刻,他感受到了一股恶毒的注视,那注视穿过货架隔板与喻戎四目相对,令人汗毛炸起。
但喻戎终究没有犹豫,太久,他果断地抬起了挡板,而映入眼帘的,则是一颗不洁、怪诞、邪恶、病态、腐烂的头颅。
恶心的液体从脖子的断口蔓延开来,惨白的七窍流淌着脓液,引得喻戎一阵反胃。
他立即抽出手杖里的刀刃,毫不犹豫地砍向了那罪恶的根源,而下一刻,那头颅却消失了。
刀刃砍了过去,直劈在了下面的座椅,喻戎看着空空如也的货架,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