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定能挺过这次。”
“放心,疗养院的医资雄厚,我们对延长老人的生命有信心。”
可数字跳跃,从一变成了八,电梯门重新开合,赏佩佩也没能找到说服自己开口的理由。
肝癌晚期患者的当年存活率太小了,溥凤岗在月前已经有肾衰的趋势,她没信心告诉溥跃:没关系,叔叔还能吃上你为他准备的生日蛋糕。
而她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就是溥跃和父亲相见的最后一面。
如果一定要她说出点什么,她可能只会直白地告诉他,节哀顺变。
还是今天下午溥跃到访过的病房,可是没想到,深夜过后,静谧无比的疗养院会比白日更加嘈杂。走廊内吵闹不止,咳嗦,呕吐,痛吟,还有呼吸机一张一弛地闷声。
穿着白大褂的值班医生急急忙忙地穿梭在各个楼层之间,看来今晚需要抢救的不只溥凤岗一名。临终关怀的疗养院,在夜里看起来,更像是一座渡人的奈何桥。
如果不是身旁还跟着赏佩佩,溥跃几乎要觉得,自己是行走在被堕入地狱的噩梦里。
还好有赏佩佩,他绷着松散的神经,暂时还撑得住劲。
801的病房里亮着叁盏白炽灯,几分钟前,值班医生已经结束了对十四床的第一轮抢救,停跳的心脏被电击后重新恢复正常,液体,针剂齐上阵,但挽回了生命体征,他们没有办法唤醒病人已经陷入沉睡的意识。
血氧,血压与心率,都在再一次缓慢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