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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人只管硬性完成工作内容。

进入吊唁厅的冰棺之前,他们只做自己的流程,甚至还有为了穿寿衣装棺材而把尸体击打骨折的情况。

可赏佩佩决计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溥跃父亲的身上。

不到叁分钟,赏佩佩满头大汗地帮溥凤岗换上了丝绸的寿衣,男护工为溥凤岗套上了新的纸尿裤,打开了病房内的所有门窗通风。

溥跃的手还搁在溥凤岗的下巴上用力收紧,他弯腰看着赏佩佩同样站在床边,用双手抓着父亲脚踝,用力向下摆在一起,心中涌动着一阵滚烫,也大概明白了她在替自己做什么。

纸尿裤是用来装人死后流出污秽的,而赏佩佩在尽自己所能,帮他把父亲送走得更顺利些。

赏佩佩为溥凤岗挑选的寿衣是蓝底黄门襟的,浓郁的宝蓝色绸缎上,绣着五福捧寿的金线。款式宽松合体,是溥凤岗从来没尝试过的中国风。

他生前没有穿过一次唐装,死后却穿上了正统的寿衣。

窗外天色还未亮,黎明前总是黑得不见五指,白炽灯反射在柔软的缎面上,凝聚了不少以假乱真的光点。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两只灰扑扑的蛾子,专注地在溥凤岗寿衣上的光晕里,乐此不疲地上下飞舞。

赏佩佩和溥跃眼眶都是滚烫的,同时望着这两只飞虫没有讲话,不过十来分钟,两个人手下的温度逐渐变冷,待溥凤岗彻底合上嘴巴,伸直双腿时,窗外的日头升起来了。

那两只飞蛾也邹然消失了,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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