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乐来到记录堂,里面有本簿子负责记录每日案犯运送情况,以便好事人日后查证。
看到上面的犯人运送资料,徐长乐喃喃道:“果然如此。”
他来到暗门,找到还在坚持审讯的王干,将其一把提了出来。
“别审了,陪我去渔村当个慰问小组。”徐长乐走在前方。
“我还在查案。”王干挠头。
“我知道康乐子爵怎么消失的,路上说。”徐长乐轻声道。
话音落下,王干神情微楞,眼神中充满着不敢置信。
一路不容拒绝,二人备了两匹快马,出了城门,顺着官道策马扬鞭,朝着小渔村奔去。
风尘仆仆间,王干大喊道:“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供词。”徐长乐漫不经心道:
“城内御林军和府内下人的供词明显对立,并且那声惨叫极为不符合常理。”
“其实我们都陷入了一个死结里面,如果我们思绪再拉的远些就很简单能解释这个问题。”
徐长乐看向王干,淡淡道:
“比如他们的供词都是对的,或者....他们都说的是假的。”
王干神情思索,随即反应过来:“不可能都对,也就是都是假的?可为什么?”
徐长乐笑着回道:“那日我们去康乐府,书房内门窗角落格外干净,纤尘不染,丝毫不像有人进入的样子。”
“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窗户是装上去的,空气中有一丝极为明显的油漆味。”
“这证明下人们说了谎,书房内发生了严重的激斗,事实上那间书房被他们重新修正过,并且避免留下线索都全部打扫过一遍。”
王干瞪大眼睛:“以下犯上?尸体在哪?御林军和千牛卫不可能不发现。”
“是的,府内没有康乐子爵的尸体,御林军也不可能没发现,所有只有一个可能。”徐长乐平静道:
“御林军和那群下人是一伙的,这是一场对康乐子爵彻头彻尾的围杀!”
.....
官道上,马蹄声践踏在水坑中,激荡起无数水花。
闻言,王干被震惊的无以复加,握着缰绳的右手都紧紧攥得有些微白。
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件案子的性质可就有了翻天地覆般的改变。
“这种事要是真的,你能这样喊出来的....”王干惊骇之余小心翼翼看了眼四周。
“你说过,在接受过审讯之后康乐府的那群厨子,丫鬟便借受惊吓离府,估摸着身份也并不简单,说不定早就在无形中换成了他们的人。”
徐长乐握着缰绳,降低了速度:“那个夜晚,在那个书房内,我猜测是众人合力围杀了康乐子爵,也只有这个可能,才会出现如此多无法解释的事情。”
“而且那帮人早就做好了后续的布置,包括后续用来顶罪的死刑犯。”
徐长乐娓娓道来:
“这名死刑犯并不怕死,我先前跟他解释过诛族之罪就是杀他全家,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有过动容,不似作伪。”
“但他并不害怕,眼神中充满着自信和轻蔑。”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有人给过他承诺,可以护住他家人的周全,而且那个人说的话足以让任何人放心。”
王干脸色有些苍白,他没有问这帮人是谁。
因为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敢以这样肆无忌惮的阳谋暗杀一名子爵。
能够操控御林军和千牛卫。
还能以这种通天手段,让人顶罪,并且有能力护住这位死刑犯的家人...
简直是呼之欲出的事情。
“主观猜测太重,你没有证据...”王干莫名有些发毛。
“子爵消失后,刑部只象征性发来一道公文,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中。”
“这不是证据。”王干摇头。
徐长乐漫不经心道:“吴大人的那个疑题,田兄曾与我说过,是根据一个被押送至刑部的死刑犯身上来的灵感。”
“我去查了资料,发现刑部前两日确实送了外地八个死刑犯去刑部大牢,其中有一个就犯了侏儒症,身形如儿童。”
王干微愣。
徐长乐笑道:“那铁匠家中被牵连之亲人刚好八个,现在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其中有个是铁匠的外甥,刚好五岁。”
王干抿起嘴,心头略涌凉意。
....
....
小渔村,依靠勃海环绕的村子。
薄海为京都内海,西子湖内的海水,有大半都会流入这里。
小渔村世世代代生活在此处,又背靠京都,颇为富足。
徐长乐二人来到此处,几名京都衙役已经来到此处,负责此地防范和疏散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