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刻真正到来时,脑中除了一片空虚与麻木,再生不出其他的感觉,内心的波动,似乎都没有听到天空中响雷那般强烈。
“晏姝,虽然戴家全族只剩下你一人,但是万一你就是那不发病的人呢?”
若兮走到晏姝身旁,双手扶着晏姝的肩膀轻轻揉捏安慰着。
晏姝仰面看了看若兮,双手环到若兮的腰间,额头紧紧抵住若兮的身体,泪水终于决堤。
只是一时间她竟然分辨不出,自己的泪水到底是释放,还是愤怒。
释放是因为苦苦追寻了上百年的谜底终于揭晓,愤怒则是因为戴家十八代女性前赴后继的努力,耗尽了心血与生命追寻的东西,原来只不过是咎由自取。
“没事的,没事的,晏姝,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你会没事的。”
若兮温柔地轻拍着晏姝的后背,在她的耳边柔声安慰着。
子玉也只能站在一旁无奈叹气,这世上,全力以赴换来的徒劳无功才最令人唏嘘……
南方的雨来得急,也下的密,从大墓回来就一直在下,稀稀拉拉下到第二日傍晚才终于止住。
不过天上的云彩虽然隐去,露出月光,可是空气中的潮湿却经久不散,不如北方雨过天晴那般爽利,反倒越发湿闷。
半夜,子玉在房间内画完符咒,听见房顶上有动静,便随手抄了件外衣,沿着竹梯攀了上去。
在房顶站定细细一看,原来是晏姝独自端着一壶酒,对月饮酒,但是饮得极慢,闷闷不乐。
子玉走到晏姝面前,“给你。”伸手递出一个符咒折成的黄色三角。
“这是什么?”
听晏姝的语气瓮声瓮气的,带着刚才哭过之后浓重的鼻音,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显得垂头丧气。
子玉从晏姝手中夺过酒壶,在晏姝身边寻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符咒。保平安的。”
“保平安?小老大你平日好像画得都是镇鬼符,还真不知道你会画平安符。”
晏姝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随后又垂下眼眸。
“我画平安符很贵的。”
“哦……是么……回头我把钱还给你……”
“这倒不必了……”子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晏姝,仰头灌了一口酒,又将酒壶递给了晏姝。
晏姝接过酒壶,也仰头灌了一口,一股暖流顺着喉咙落入肚腹,仿佛只能通过外力,才能温暖那孤独冰冷的心情。
“手臂上的伤好些了吗?”子玉见到晏姝右臂包扎的地方渗出一些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