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帅也好, 其余人也罢,无不心头一颤,连带着四肢都在发凉。
“让开!!”
陈帅嘴角扯动,无奈的让到一边。
陈阳脉动步伐,对着一旁的顾芷青道:“在家等我。”
……
大清江。
全长九百里。
此处,九曲十八弯,几座大山挺立在其中,地势险要,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进可攻,退可守。
五十年前,长生宗且战且退,最终便是在这大清江之畔,与围剿的骊山大军,发生了一场波澜壮阔的大战。
那是一个盛夏的大雨天。
一万对数万。
最终,主导整个骊山数十年之久的长生宗,被打的分崩离析,数百米宽的江面被尸体堵塞,成了堰塞湖,血流成河数百里。
自那以后,这大清江,也有了红河这一别称。
五十年后。
这大清江几处被改道,却是波澜壮阔依旧。
然而,物是人非。
江边一处半岛,耸立一条残破的栈桥,当年就是在这里,陈长生被群攻,最终根基被打崩。
而这处栈桥,也只剩下一截残体,终年饱经风霜,而今还能幸存,实属不易。
此时的九百里大清江畔, 江水平缓,波光粼粼。
一个身穿布衣的老者,正负手立于断桥的边沿,断剑插在一侧,遥望宽阔的江面,面无任何表情。
时隔五十年,竟再一次站在了这里。
那年,他一剑犁地三千米,整个大清江被一劈为二,流向为之改了道。
那一剑,破开长空,数十位神罗天征,以及超过一手之数的斗转星移,于倾盆大雨中被斩灭。
那一天。
有布衣青年,向东阳城,乃至整个骊山,展现出了什么叫做力压当代。
什么叫,人间无敌手。
也让芸芸众生记住了一个名字,陈长生。
那一战。
打得山崩地裂, 江河倒流,整个天地都为之撤换了颜色。
可惜,终极是寡不敌众。
“五十年了,想不到你还在。”
本尊正是陈长生的布衣老者,双手在栈桥的围栏上抚动,就像在与一个老朋友对话,呢喃道:“天亮之后,你恐怕就不复存在了。”
当年这栈桥,沿着江边延绵数十里,如同一条卧龙盘踞,是何等的巍峨壮阔?
而今,却是破败不堪,风化腐朽。
跟他陈长生这辈子,是何其的相似?
也难怪,他对这断桥有感而发。
都曾风光过,然后一朝走向落寞,五十载的时光虽然没有将其彻底消磨,却也是如风中残烛,苟延残喘。
乃至每一个明天,都是一个未知数。
夜风凌厉,卷起千重江浪。
有一人,屹立断桥。
仰首挺胸。
巍峨如山。
然而,清冷月光的照映下,却又透着一抹孤寂,以及深深地悲凉。
是啊。
等到明天,这人,这桥,又是否还能够,苟且于这天地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