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精神病院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息,消毒水的味道时时刻刻弥漫在鼻腔里,可却仍旧掩盖不住从墙砖地缝里透出的那种密密麻麻的血腥味。
秦暖暖跟着修女穿过逼仄狭窄的黑暗巷道,两边都是病人的房间,不断从里面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还有病人不知所云的尖叫和怒骂。
是不是有人用身体去撞铁质的栏杆,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破开桎梏,却每每将自己撞得血流不止,鲜血飞溅出来,门前半米之内到处都是。
还有人伸出手,想要抓住路过的一切行人,一双隐藏在黑色乱发间的眼睛间或一轮的转着,白色多余黑色,像是地狱的恶鬼要将自己所能触碰到的一切都抓进属于自己的囚笼里。
这地方太过恐怖,即便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脚踏过累累白骨的两个保镖都不由得后心发寒,冷汗直冒,警惕得盯着两边门里的人,小心而戒备,脑中的一根线绷紧了,精神过度高压。
他们怀中的孩子因为其中一个保镖抱他抱得太紧而有些窒息,憋红了脸大哭起来。
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地方诡异的气息,孩子再被那个保镖哄了两句之后,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声嘶力竭哭得更加厉害。
孩子的哭声像是牧童带着魔法的笛音,让隐藏在暗处的怪物们更加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比平日里更加狂躁,就连常年待在这里的修女也有些发怵。
唯独秦暖暖面无表情,始终一步一步往前走,仿佛眼前光怪陆离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泡影。
谁也不知道,上辈子她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在更加恐怖恶臭的精神病院里度过了多年。
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日常。
一路走去,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嘶哑,没有人去理会他。
秦暖暖不说话,保镖哄不住,月嫂又不在了,只能任他哭着。
直到走到巷道尽头,沿着盘旋的楼梯慢慢往上走,到了四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修女停下了脚步。
门口有三道锁。
修女掏出钥匙,一把一把打开。
铁门被推开,发出古老而凄厉的声音。
吱嘎。
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屎尿臭味和各种东西腐烂交织的味道,夹杂着恶心的血腥味,险些把那两个保镖熏得一个趔趄。
屋子里一片黑暗,所有的窗户都被用木板钉上了,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只能听见沉重的铁链声在里面慢慢拖曳的声音。
秦暖暖面不改色得走了进去,脸上冷漠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化。
她走到了房间中间站定,目光嘲弄的落在被钉在墙上,浑身缠满铁链的可怜女人。
“我们又见面了,秦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