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嫣推开酒吧门,熟稔地走到最角落在傅欣对面坐下来。
天没黑透,酒吧里人还少,音乐放着,将所有人浸入一种赖床似的慵懒。倪嫣愈发乏得不想动,可惜酒吧里太热,她只好勉强抬起胳膊卸下大衣。
里面穿了件丝绒短裙,方领边缘处,隐约可见斑驳痕迹。傅欣皱起了眉,问道,还好吧?
倪嫣摇摇头说没事,又见她一直盯着领口那儿看,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不自然地拨了下头发。
“这个……是林汀。”
傅欣恍然,松了口气,想了想又探身将她领口勾下点儿,里面狼狈的场景便尽收眼底。
倪嫣瞪了她一眼,捂好领口骂道:“流氓。”
傅欣浑不在意,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原来林老师是这种风格。”
看倪嫣不自在地喝了好几口酒,便继续揶揄道,分手炮?准备打几次再分啊?
倪嫣咬了咬玻璃杯沿,小声说,傅欣,你好烦。糯糯的鼻音,像软糖。
从认识倪嫣开始,她就是这副好欺负的样子。长大后学了些色厉内荏,化浓妆,面上少有表情,但用点劲一口咬开,里面仍是柔软的夹心。
傅欣收了嘴角的笑,严肃起来。
“得想个办法,不能这样没完没了。”
她指的是李成文。倪嫣点点头,说我知道。
“但我现在想休息。”
她低着头,闷闷地吃着托盘里的蛋糕。蛋糕甜得合适,不小心让她想到林汀。他总说自己没什么爱吃的,但倪嫣知道他喜欢吃甜,口味有点像小孩子。比如上次和他去开房,他没有拿在便利店买的东西就走了,倪嫣将购物袋打开,里面全是曲奇巧克力芋泥小方咸奶油蛋卷这样腻的东西。
他像是一个覆手成风的巨人,旁人眼中沉重如山的,在他看来也不过稀松平常,譬如嗜甜、数十年如一日的练习和不计较委屈地对一个人好。
酒喝完了,倪嫣伸手拿过傅欣那杯抿了一口。
“对了,”手里酒被偷了,傅欣终于想起自己早晨约倪嫣的目的,“前几天不是给你说,辞了一个唱得难听的驻唱,然后他来店里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