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重头戏上演,最佳影片颁给《遥远的你》,段沉和楼晏两人好像没听见,继续说话,坐他们前面的制片人都露出了无语的眼神。
“不是又到休赛季了吗?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的,不用陪小陆?”
“他又不是一个人,来台北正好陪他的小伙伴玩耍了……”段沉叹了一口气,“你可能不知道,是个台湾姑娘,叫李玫,他的混双搭档――他下个赛季除了单打还要兼顾混双!简直是想气死我了!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楼晏失笑,“你管不了他?”
段沉气呼呼的:“没法管,他一闷着头不说话,我就开始自动进入反省模式,被吃的死死的!你老弟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楼晏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语带遗憾地说:“那我看你是不需要上次拜托我准备的东西了……你被压迫的这么惨,没兴趣上赶着被人虐吧……”
段沉哎了一声,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到过年呢?带了没?给我瞧瞧?”
楼晏见段沉那一副傻样,也是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段沉见到这个戒指盒,脑海里一下子回忆起一些往事来。戒指、电影节、求婚,人生真如一出戏一般,兜兜转转,千回百转。
好在都过去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两枚男款戒指。
举起来认真看了看,段沉得出结论:“够丑的。”
楼晏点头:“设计师要被你气得吐血了,你根本就只是设计了一个圈啊……做起来太简单了,大家都不好意思打上璀璨的标签了,咱们公司就没出品过这么难看的。”
戒指是白金打造的,没有镶钻――段沉总觉得男人戴钻石挺奇怪的,换做是宝石的话,又太老气了。也没有过多的花纹――段沉怕磕着手指,只是在内侧刻了中文的小字:
诚致吾爱。
段沉:“这个用来求婚是不是太丑了一点?”
楼晏:“好像应该让小陆来求婚吧?”
段沉咳了一声,一脸正经道:“没准新赛季澳网他就夺冠了呢,我先帮他准备好道具。”
楼晏:“说实话,有点丑。”
“……”段沉:“算了,就这个吧,别浪费,反正我也设计不出更好看的了。”
段沉把戒指盒塞进了口袋里,顺便掏出手机打算看时间,没想到陆东旭的短信就过来了,段沉一点开,就发现这个短信画风不对:帅哥!我想要李轻舟的签名啊啊啊!求带!嘤嘤嘤,能不能安排见面?你的男朋友在我手上!拿李轻舟来换啊啊啊!
段沉:“……看不出李玫是这样的妹子啊。”
楼晏看他嘴角抽搐,凑过去看了看手机,笑道:“颁奖典礼结束后还有晚宴,干脆把他们叫过来吧,你等下不是还要跟李轻舟见面?”
这次的奖项星耀娱乐是势在必得,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音乐……野心之大,虚荣心之强,恨不得承包所有的大奖。
段沉对李轻舟是相当有信心的――影帝在金马奖之前已经在其他电影节上拿了三个大奖了,两个最佳新人,一个最佳男主角,妥妥的摇钱树。
这次颁奖典礼结束之后,他对影帝的表扬和慰问是可有可无的,不过形式而已,免得让其他公司的人过来挖墙脚。但是楼晏这么一说,短信这么一催,想到自己男朋友还在别的女人手上,段沉也就同意了,发了短信让他们过来,又派人去侧门接人。
这个时候表演早就结束了,发了两个小奖,又是一次表演,然后就开始发压轴大奖。段沉问楼晏台上那个你认识吗?
楼晏莫名其妙:“不认识啊……你现在混娱乐圈,也不认识?”
段沉:“呃,网球明星倒是知道不少……”
楼晏笑骂:“不务正业。”
这时颁发的正好是最佳男主角,李轻舟上台,光芒万丈,自带主角光环。
段沉眯着眼看,唔了一声:“你们长得真的挺相似的,好像标致的人都是你们这个样子,真怕棒子国以后都照着你们的五官整了。”
楼晏笑了笑:“只是长得像,他不是我。”
李轻舟对于拿奖一事得心应手,单手举了举奖杯,朝段沉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一时间直播的镜头插了进来,找到了段沉和楼晏所在的位置。
段沉比了个大拇指,笑得英俊潇洒。
李轻舟说:“谢谢老板,祝你跟老板娘生活幸福,一切顺利。人生中需要有美好的事情发生,即使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哪怕是能够看着,也会让人分享到那种愉快。”他停顿了一下,接着保持微笑,一一谢过众人,最后说:“谢谢导演,他为了这部戏付出了很多心血,能够参与他的创作,为他完成这部作品,我感到很高兴。”
掌声雷动中,大屏幕切到陆海洋,陆海洋死鱼眼睁不开,没什么表情,好像要睡着了。
段沉忽然觉得李轻舟也挺倒霉的。
颁奖典礼快要结束的时候,陆东旭打电话过来,说他和李玫已经到了。段沉把他们安排到了李轻舟的休息室里面,在走人和不走人之间犹豫。这时奖项已经颁发完了倒数第二个,楼晏起身道:“走吧。”
最后一个正是最佳导演奖,陆海洋站立台上,只看到了楼晏离去的身影。他自嘲地笑了笑,说了句简单的谢谢,便下台了。
休息室里面,陆东旭认真地听着李玫的教育,李轻舟是如何帅出了宇宙,痴心绝对,完美无缺。
段沉把陆东旭解救了出来,向李玫隆重介绍楼晏:“这位是编剧,李轻舟可能还要等等再来。”
李玫一脸花痴相:“编剧也好帅……等等,郴江最后有没有跟潇湘在一起?”
郴江和潇湘分别是电影中男女主角的网名,恰好对应了晏殊的那句词: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楼晏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李玫:“怎么会不知道?编剧大人,你写个续集吧,让他们在一起好不好?”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楼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看向段沉和陆东旭,说,“李轻舟说的对,看着你们这样,真的会让人觉得很高兴。”
段沉:“喂――别这样――早点写个续集拆散了他们吧,死了这条心,人生还很长。”
李玫投来仇恨的眼光。
陆东旭也表示不理解,对着段沉皱了皱眉。段沉一看不得了,小陆都支持楼晏苦守寒窑了,马上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无奈。
楼晏笑了笑,不做回答。
没多久,李轻舟回到休息室了,段沉特别不负责任地把照顾李玫的任务交给了影帝和楼晏,自己拉着陆东旭跑了。
台北的冬天不冷。
两人走出了繁华的会场,闹中取静,在一条马路上闲逛,段沉觉得不自在,脱下西装外套,陆东旭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给他穿上。
段沉知道他不冷,也就穿上了,顺手插进了口袋里。
段沉:“……”
风衣口袋里面,段沉摸到了一个小盒子。
当时他的表情就变得十分精彩了,心想不是吧不是吧,当场就停在原地不动了。
陆东旭:“?”
段沉掏出小盒子,定睛一看,在路灯下就看见了某个世界知名奢侈品的logo,这个品牌前段时间正好联系过陆东旭代言,品牌商送的东西陆东旭基本是不收的,段沉立刻联想到陆东旭让他们给定制戒指。
“……我忘了。”陆东旭显然也是忘了自己把这个东西放在里面,“嗯,送给你。”
段沉打开。
盒子里面躺着两枚戒指――天哪,他们能不能更没有创意一点?
段沉观察片刻,得出一个熟悉的结论:“好丑啊。”
陆东旭嗯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设计的。”
或许相处久了,双方的思维就会趋向一致,陆东旭这个戒指跟段沉简直是如出一撤,简单到了极致。
段沉借着光,废了好大的力气,在看清楚里面刻的字是:
i do
段沉:“你,从实招来。”
陆东旭:“顺便让他们做的,没想到这么快。”
段沉把戒指重新放进盒子里面,然后塞回了口袋里面,喃喃自语:“那这个就留着结婚的时候用吧……”
陆东旭一团雾水:“……”
段沉从口袋里面掏出自己定制的戒指,打开,从容不迫地拉过陆东旭修长的手指,把一枚戒指套进了陆东旭的无名指。
“你就是我的人了。”段沉说着,忽然也感到了一丝罕有的羞涩,垂着眸,把戒指盒给陆东旭,陆东旭呆了呆,很快反应过来,笑得几乎有点傻,把另一枚戒指戴到了段沉的手指上。
一推到底。
段沉有点语无伦次:“戴上了就别想摘下来啦……等下,你刚才没下跪……算了算了,以后还有机会给你跪……过两天去找我爸呗,两年真是太长了。”
“嗯,听你的。”
“你能不能多说点,说点好听的。”
“好听?”
“说爱我?”
“爱你。”
“嗯,我也是。”
路灯拉长两人的身影,肩并肩,十指紧扣,走向繁华热闹的街区,混入人群之中。
最幸福不过是,在茫茫人海之中,身边的人始终是你最爱的一个。
――诚致吾爱。
――i do
作者有话要说:q(s3t)r
正文完。
因为大家觉得完结太仓促啦,会写一个比较长的番外,主要关于段沉接手老爹的事业和小陆拿大满贯冠军以及无休止的秀恩爱。
【番外篇:与我同在】
☆、你身边(上)
美国时间凌晨三点,段沉接到了段瑞天的电话。
他睡得迷迷糊糊,脑子里一团浆糊,嗯嗯了两声后,在听到“胃癌”两个字时,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爸,你说什么?”
“检查出来的比较早,是早期。”
“胃癌?”
“对。”
段瑞天叹了一口气,说:“段沉,你回来吧,爸爸现在需要你了。”
段沉挂掉电话之后,呆滞地停了一会儿盲音,然后猝不及防地湿了眼睛。陆东旭醒了过来,轻声问:“怎么了?”
段沉转过去抱着他,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热,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小陆,我爸爸生病了。”段沉说,“他生病了……”
陆东旭第一次看到段沉在自己面前哭泣,任由他眼泪鼻涕都流到自己的t恤上,笨拙而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搭上了他的背,感觉自己的心也闷得喘不过气来,疼得难受。
他在哭,他却一点都帮不上忙。
他只能给出自己的怀抱。
次日,段沉回国。
他一下飞机,公司的车早就已经在准备着了。
秘书在高级商务车里面严阵以待,有很多的文件会议需要段沉的过目和参与。
“我爸呢?”
“段总,董事长交代你先处理好集团的事,今天晚上你会有时间去医院看望董事长。”
段沉不理,打段瑞天的手机,被秒挂。
这位秘书专业而严肃,同星耀娱乐里面那位可爱秘书显然不是一个画风,她的声音冷静,态度堪称恭敬:“董事长下午会有一个非常详细的检查,确诊他的癌细胞分部状况。现在您去了医院也是看不见他的,请先完成您的工作,好吗?”
段沉沉默了一会儿,妥协。
秘书:“下午一点和三点有两个重要的会议需要您的主持,这里是下午会议的内容,请您先在车里过目。”
段沉接过平板电脑,告诉自己要冷静,强迫自己努力看了下去。
段沉一直知道自己很有钱,但是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钱。
在重生之后,他曾经一开始非常想要得到整个前方集团,他以为那是他过去所失去的,可是后来有了陆东旭和星耀娱乐之后,前方集团对他而言就没什么重要了,等待再后来明白了段瑞天对他的用心,更是没有在集团的归属上想过些什么。
段沉其实不太在乎钱――真正的有钱人很少在乎钱。
就像他上大学前的专业选择一样,金融和传媒,他选择了后者。照他如今的想法,做一个业余的老板,专业的记者才是人生的最佳模式。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段瑞天一入院,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他这个唯一继承人肩上。段河总能拥有的,不过是年底和他一样的分红,但是集团的管理权,段瑞天心中从来没有过第二人选。
段沉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面,一边看文件,一边喝下今天的第三杯咖啡,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九点,他像个陀螺一样不停的转着,倒时差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人会在意了,段沉唯一分心能够想的事情,是他什么时候可以解决这堆该死的工作,见到父亲。
徐准在敲了两下门,直接走了进来:“老板,